许是见她眼神很不友善,一名弟子喝道:“看什么看!庄里成天忙这忙那,还得抽出时间给你这叛徒送饭,真是糟心!”
她一开口,余下几名弟子也都跟着埋怨起来。
“就是,瞧瞧她那表情,活像要将咱们生吞活剥似的。”
“别以为小庄主对你有几分特殊就不可一世,也是少楼主宅心仁厚,将你关在这地方,不然弟子们可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真是白吃了庄里那么多年粮食,老庄主将你带回来,没想到你长大后却是和西境狼狈为奸,我要是小庄主,非得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
言语尖酸刻薄,表情嫌恶,这几名弟子愤慨难当,但终究不敢说的太大声。
绮桑站起身来,靠在冰冷的牢笼上。
“看不惯我?”她挑衅地看着她们,“有没有胆量动我一下?”
“你以为我们不敢?”
“那还磨叽什么?来。”
想不到她态度竟然如此蛮横,弟子们都有些意外,虽然心中不平,可也只是口头辱骂一二,倒也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毕竟事情结论如何越初寒还未昭告,若真不是她,背地里欺压于人少不了要被责罚。
可在这些人眼中,不管越初寒有没有发话,紫金关中埋伏一事都和她脱不了关系,何况她又涉嫌杀害了越长风,就更是令人唾弃。
“你休要猖狂!”
“等小庄主出关,一切因果自有定论,你害死老庄主,到时人人都要问你索命!”
“私通西境还这般傲慢,我看你是没吃过苦头!”
绮桑双手环胸,懒洋洋道:“我是没吃过什么苦头,你们小庄主对我爱护有加,没办法。”
她说出这话,便见一名弟子骂道:“恬不知耻!”
绮桑一脚将那食盒踢进水里,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知道,你们是嫉妒,因为你们不可能会有我这样的待遇,”她微微一笑,“以后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就别送了,或者你们自己吃也没问题。”
那弟子怒不可遏:“你骂我们连狗都不如?!”
“哎哟,我可没这么说,”绮桑从善如流道,“上赶着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不是。”
“你——!”
眉目生寒,绮桑直视这几人,平淡道:“欺负人之前也得看看我有没有那么好欺负,听到一点闲言碎语就急着来秀智商,丢人不丢人?”
开玩笑,她看过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这种被人言语刁难的场面真没少见,想欺负她?可没那么容易。
几名弟子被她气地七窍生烟,正要不遗余力反骂回来时,忽听一道清脆的好嗓子响起:“你们都闲得没事做了?吵什么吵!”
话音一落,便见一名玉衣女子自门口踏了进来。
深发雪肤,浓眉大眼,容貌精致且打扮得分为贵气,一看便是出身富贵的世家子弟。
见得来人,几名弟子神情慌乱,纷纷欠身行礼。
“见过大小姐!”
柳舒舒负手而来,视线将这内里一干人等扫视一番,斥道:“老远就听见你们争执,事情都做完了?赶紧给我退下!”
弟子们虽不敢忤逆,但也心有不甘。
“大小姐!这丫头牙尖嘴利,您既然来了,可要教训她一番!”
“是啊大小姐,她害的庄里死了那么多弟子,现在还有恃无恐,可恶!”
“不错!她刚才还骂我们来着!”
绮桑冷眼旁观,静静看着她们告状。
原以为会得到撑腰,谁知柳舒舒听后却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事情还没有下最终结论,谁让你们过来冷嘲热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姑娘滚下去!”
几名弟子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等态度,白白挨了一顿骂心里更是记恨,可懊恼之余却也不敢多言,只得恶狠狠地瞪了绮桑一眼才齐齐离开了这水牢。
聒噪吵闹不再,室内顿时清净不少。
见柳舒舒还停在原地望着自己,绮桑也没心思和她搭话,自顾自转过身坐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这水牢转眼就待了快小半个月,可纵使如此,那晚柳舒舒咄咄逼人的势头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即便方才她没有偏袒那些人,也算是公平公正,但绮桑是有小性子的,对她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此刻自然是不想理她。
没有言语,亦不听脚步声传来,这地方一瞬安静得有些过分。
过了许久也没听见什么动静,绮桑正暗暗想着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却听柳舒舒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传来:“你转过去干什么,不知礼数!”
绮桑没好气地扭过头:“你怎么还没走啊?”
“要你管!”柳舒舒横了她一眼,“这两天初寒就该出关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绮桑:“哦。”
柳舒舒瞪眼:“哦?你就给我一个哦!”
绮桑不耐烦:“不然呢?你想让我说什么?”她冷哼一声,“我跟你可没什么话好说,赶紧给我走!我告诉你我在这破地方待的一肚子火,你不想触我霉头就离我远点!”
柳舒舒“哈”地一声笑出来:“你一肚子火?我才一肚子火!从你失忆后这些破事儿就没断过,你还好意思发火?!”
绮桑从地上爬起来,叉腰:“我就要发火!我就要!你管得着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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