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何态度?”
“正准备将你抽筋扒皮。”
慕轻尘头皮一阵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倏然瘪起了嘴,那模样,活像一只委屈的小白兔。
“呜呜呜,”她突然捂住脸,扑进花窗边的凉榻,“我都干了些什么呀!蠢透了!”
十九学士的荣耀,老虎屁i股的尊严,全都毁于一旦了。
初月姑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不敢相信慕轻尘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机敏,寻了个由头,退了下去。
“呵,”果然是清醒了,常淑姿态翩翩,在她身旁落了坐,轻轻摇起桃花扇,“现在知道无地自容了?前几天牛上天的劲头哪去了?”
总是一身傲骨的慕轻尘憋红了脸。
妻妻二人独处,是恬不知耻的好时机。她自知这几日犯浑得厉害,不敢狡辩,只将头搁到常淑的腿上,把脸埋进其腰间:“再牛也不能在你面前牛啊。”
她的鼻息穿过轻薄的衣料,喷洒在常淑的小腹,暖暖的。
常淑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心也跟着快了一拍,嘴角扬起弧度,调侃道:“这可不见得,不是打算把我休了吗?”
“我气糊涂了。你看看你一巴掌给我打的,”慕轻尘转过脸,让她瞧瞧,“现在还疼呢。”
“你还有理了,”常淑按捺下心底的愧疚,点点她挺翘的鼻尖,“我本就和向子屹无瓜葛,你非要和我吵,还砸了我送你玉雕比翼鸟,我不打你打谁?那可是咱们的定情信物!”
“我把它黏好。”
“不稀罕,”常淑气咻咻的,奈何慕轻尘又哭哭啼啼起来。她最受不了慕轻尘这套,在外凶得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一到她跟前就变身撒娇的猫,“好啦好啦,你若把它黏好,我原谅你便是。”
慕轻尘并不满足,蹭了蹭她:“还有呢?”
常淑垂下脸,笑颜宛若一朵盛放的蔷薇花,显出浓厚的夏意:“帮你向父皇和皇祖母求情。”
慕轻尘喜笑颜开,勾下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唇角。
常淑眉梢流泻出浅浅的无奈,牵她到铜镜前,为她重新梳理松散的发髻,以一根桐木簪固定。
好容易和好如初了,慕轻尘甚是黏人,一会搂搂她的腰,一会又趁她不注意偷个香。
二人携手走出寝殿,跨出月门,在前殿遇上跌跌撞撞跑回来的牛菊花,他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汗珠打在黑曜石地砖上。
在见到慕轻尘的那一刻,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哎呦一声倒了下去,却仍不死心地爬到慕轻尘脚边,紧紧抱着她的腿。
因脱水而干裂的唇哆哆嗦嗦:“……奴才终不负您的重托……将话带到了……”
慕轻尘:“……”
“……你让他带什么话了?”常淑问道。她庆幸林渊并未离开,正在柳枝飘荡的树下同向子屹说话。她下巴微扬,喊着林渊的名字,命他为牛菊花诊诊脉。
林渊躬身鞠了一礼,从树荫下跑出来,药箱里也不知放了些什么东西,乒乒乓乓的响。
他官居太医令,是御前医官,断没有自降身份为小宦官瞧病的道理。可又不敢忤逆长公主,只好乖乖照办。
“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向子屹前来问候,他的眼睛幽沉深邃,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气氛有一些尴尬。
慕轻尘还记恨着因他和常淑吵架的事,无谓地摸摸耳朵,退开几步,蹲到牛菊花身边。
“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向子屹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我在这等林渊大人,问问他关于十六王宅变态的事。”
呃……
慕轻尘身形不稳,差点崴了脚脖子。
她凛冽的目光如疾风般扫向林渊,林渊狂甩大脑袋,好似在说,下官一个字也没透露。
孺子可教也。
慕轻尘眯眯眼睛,稍稍安心。
牛菊花嘴里发出嗬嗬声,虚弱地抬起胳膊,缓缓伸出一指,手指尽头,一姿容秀美的半老徐娘踉跄的奔来……
“旺财啊!你可别吓娘啊!”慕国公夫人哭喊着扑跪在常淑身前,泪水挂在脸上,模糊了精致的妆容,“公主,呜呜呜,旺财纵然有千般不好,也求你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放她一马,放过我慕国公府上下吧!”
她本在自家院子晒着太阳,吃着腌梅子,优哉游哉间牛菊花连滚带爬的冲到她跟前,啥也没说,只说了句“跑!赶紧跑!一刻也不要耽搁!”。
她惊得差点被梅核给噎死。以为慕轻尘在外养了小的,被长公主发现了。否则何来这抄家灭族的阵仗。
常淑:“……”
她茫然不解,这事怎么就闹到慕国公府了?偏过脸,向慕轻尘投去问询的目光。
慕轻尘清清嗓子,双手负后,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常淑心里跟明镜似的,猜想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刚想扶自家婆婆起来,就见一身披黑甲的御前禁军千牛卫单膝跪地,行叉手礼:“长公主殿下,皇上宣驸马即可觐见。”
紧接着金吾卫都尉也领着一対人马来了:“公主殿下,属下在御花园的假山里,发现一名景僧。昨日傍晚,他在离宫途中被一蒙面人袭击,让其扒去了僧袍,而后被绑至假山。皇上震怒,下令搜查各宫,将贼人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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