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尘吃疼,可怜兮兮地缩回手,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摩挲那火辣辣疼的猫爪。
腹诽道:呵,女人,待我平安落地后,才与你好好算这笔账。
现在嘛……能屈能伸才是正经的。是以,她破天荒的给常淑撒起了娇:“人家害怕,要抱抱~”
这娇滴滴的一声哟,乍一听还挺媚气的,仔细一听只觉受不了。主要是常淑看惯她心狠手辣,一下来这么一出,着实很难受。
抽了抽嘴角,往另一边挪去。
慕轻尘:“……”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从天际线后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洒满天地,染红了湿漉漉的薄雾,亦温暖了华美的人间和常淑娇丽的面庞。
真美。慕轻尘喟叹着。
她眼珠微微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烛,再用火折子点燃,那一豆烛火摇曳须臾,看起来像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这个清晨很安详,四下悄然无声,引得常淑心静,她压下脾气发问:“你点蜡烛做甚?”
慕轻尘没急着回答,把蜡烛捧在手心,好似分外珍惜一般:“我寒气入体,烤个火会好受些。”
常淑:“!!?”
本宫真该把你推下去摔死!
两个时辰后,整个行宫都在传“长公主和慕驸马看日出”的爱情故事。
“呀,好浪漫呀,慕驸马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长公主怀里。”
“她平日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在公主面前如此可爱,还裹了床妃色棉被呢。”
“何止啊,还拿了根蜡烛对着朝阳许愿呢!”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气得手直抖,一碗清粥洒出半碗。
啪嗒!她把碗筷重重一磕。
桂嬷嬷以为她没甚胃口,为她推开瓷碗,盛了碗汤来。
“太后,您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可把皇上担心坏了,今晨可得多吃点。”
“本宫一想到慕轻尘不i举……哎,罢了,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妥了!”
“妥了妥了,此次随行的太医共七名,按您的吩咐,全都支使去了如意殿,为慕驸马诊脉后立马来向您复命。”
老太后忧伤地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扪心自问这辈子没主动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那也是形势所逼,要知道早些年宫斗相当激烈,搭几条人命是很正常的事儿。
搭了几条来着?
她年纪大了,忘性也大,掰起手指细细的数了起来。
“顺隆九年一个。”
“顺隆十二年两个,同年九月还有两个。”
“顺隆十六年三个……”
“嘉盛两年三个……”
哎呀呀,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咋坑了这么多人呐!
太后越发没有食欲了。
呜呜,怪不得一个曾孙没有呢,原来是老天爷在惩罚她。
你想啊,那头刚谋反完,这头又来个不i举,离抱曾孙的可能性是不是又小了一点……不是惩罚是什么!
如意殿里,慕轻尘依然在咳嗽。
不过已掌握到了精髓,不再是那种肺都要咳出来的剧烈干咳,而是微咳。
具体的表现是:手握成拳虚抵在唇下,轻轻磕上两声,胸腔发出震动后,促使衣衫轻轻摆动,显得整个人飘逸非常。
由此给人一种看似严重,其实不严重的错觉。
当然了,如果能脱下裹在身上的棉被会显得更飘逸……
用她的话说,这叫“病美人”。
常淑斜倚在窗口,拿着桃花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动,阴阳怪气道:“对,你有病!!”
病入膏肓那种!
慕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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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弱娇驸马上线
慕轻尘没计较常淑对她的人身攻击,跑到茶案后, 像模像样的烹起茶来, 掰茶饼、碾茶末……动作一气呵成。
常淑来了兴致,不疾不徐地坐到她对面, 一手支着脑袋, 上下左右打量她,眼神玩味:“你许久没烹过茶了。”
慕轻尘烹茶是一好手, 以前在国子监,常带她逃课去东市的茶楼和人斗茶, 那傲视群雄的气场, 甭提多迷人了。
再看看现在……
披着床棉被,佝偻着腰身, 还不时咳嗽两声从头到脚怂兮兮的, 看得她牙根痒痒,后悔昨晚那两脚没往她脸上踹!
最可气的是明明好几床棉被可以选,她非要选床妃色的,从后看去像头年岁已大的老母猪!
简直不忍直视!
常淑努力收回视线, 去看案脚边小铜釜下的火苗, 其正顽皮的跳跃着,映红了茶案和慕轻尘的脸。
下一个弹指, 小铜釜里头的清水起了沸, 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 热意透出釜身, 一阵阵往外发散, 向迎面而来的热浪。
常淑觉得热,往后躲了躲,继续摇起桃花扇,然后就看到热得满头大汗的慕轻尘。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热就把棉被掀掉。”常淑把桃花扇调了个方向,倾过身子,为她扇风。
“不热,我冷。”慕轻尘死鸭子嘴硬。
“那你还出这么多汗!”
“冷汗!”
常淑:“……”
她默默把扇子收回,嘀咕一句,热死你个混蛋!
可心里却是不忍,担心慕轻尘中了暑可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放下姿态,绕到她身边挨着坐下,干起了为她扇风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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