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地一下,脸上便烧起来,君芷面红耳赤:“我不要。”推着她那一双挠得人直痒痒的小爪子,“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捆起来。”
“哦,你捆啊,你舍得捆你就捆啊。”小狼继续哭唧唧的,“我为了你,受了很重的伤,独自睡,根本就睡不暖。君芷,你做人要讲良心。你捆呀。”
君芷快被她这番言论气死了:“你今日明明已经好了。”
狼哭道:“我哪里好了。我快死了。”
“你…………”君芷相当辛苦,又要防着她别胡乱压过来,又要保持清醒和她讲道理,“你今日带我渡江、上山,可都是一转瞬的功夫,你还敢说你没有好?”
楚颜哭得更厉害了:“叔叔没有良心。我为了怕你累着,所以拼着魂飞魄散带了你上山,本来伤快要好的了,白天一逞强,又不好了。你要负责,你要负责!”
君芷胸口堵得一句话也接不下去了,只能默默无言。
“你说,你负不负责。”狼哇啦哇啦哭得很厉害。
君芷实在害怕,待会儿周遭有同门听到,过来盘查,说不说实话都是一桩事故一场好戏,而且难保狼不借题发挥出更多的来。因此抱着止损的心态安抚她道:“你想要我怎样?”
狼抽抽噎噎擦了擦泪,“很简单的。”
君芷叹了一声:“只要不是双修,我都答应你。只求你别哭得万人听见。”
狼瞬间破涕为笑了:“这么说来,叔叔舍不得我哭,是不是。”
君芷的声音一派冷漠:“别扯远了。”
“好吧,不双修。”狼崽子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我只是怕冷,所以晚间来你这里蹭个窝,睡觉觉。”
君芷闭着眼睛道:“不许再像先前那般,趁我睡着……”
“不了不了。”狼信誓旦旦,“我以前刚刚长大,不懂事。你教了我,我已经明白了。我就是来取暖的。”说着像一只小小的八爪鱼一样,攀牢了君芷,“你看,就这样。我不会乱动的。”
“那你要蹭到什么时候?”君芷问,“总得有个期限吧。”
狼道:“等我好了,就不蹭了。”
君芷烦得要命。皱着眉头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过了会儿,狼的头蹭过来了,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颈部肌肤。一丁点暖暖的湿意留在嘴唇擦过的地方,让人不由得不在意。
她想将她的脑袋推远一点,奈何小狼已经发出一阵低低的呼噜声。表示她已经睡沉了。而且无论她怎么推,那狼头都一直埋在她颈窝那里,岿然不动。
如此沉重地过了一夜,次日起来便看到小狼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打量什么很好玩很好吃的东西一般。
见她倦慵睁眼,笑了笑:“叔叔醒啦。”脸贴上来蹭蹭。
君芷道:“走吧。玉女派也是有早课的。”
小狼乖觉地点头:“晚上我还会来的。”
君芷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被小狼折腾得半夜不敢睡着,只怕她狂性大发。
好容易挺过去一晚,今晚居然还来……
狼从窗户飘走之后,君芷扶着额头懊恼地坐在桌前,房门就在此时响了。
君芷一开门,迎面便是柳心瑶的一张笑面:“阿芷,这么久不见,好想你呀。”
君芷颔首:“你和空珊,有没有找到?”
柳心瑶耸耸肩:“没有耶。”也不管君芷一脸的睡不饱,直接挤进门来,大喇喇坐下,伸手拿了杯子自斟了一杯茶,苦着脸喝起来。
君芷便抬手掩住嘴,打个哈欠,跟过来,在她旁边的桌子坐定,安慰道:“本就是有人要落空的,你我两路人马,都没有寻见。”
柳心瑶挥挥手,一脸的无所谓:“那个啊,那个没啥。有人寻见就好。今早我和空珊向师尊复命时,听得说,除了你我,其他人都寻到了一部分。眼下交给崇明最厉害的铸剑师,即将铸剑。”
君芷点头,“那便好。”
柳心瑶点头:“届时狄也再度出世,只需拿这把剑插进她的心,就妥了。”再喝一口茶,“我虽说如今没有找到那个劳什子倒霉催的玄铁,到时候狄也来了,我去和她对垒厮杀就是了。立功不急在这一时。”
君芷不由得微笑:“既如此,你又愁眉苦脸做什么?”
“是这样的,阿芷。”柳心瑶一脸肃穆,“我和空珊此去,我本想背着她去一趟军营,替我哥哥解决那个该死的西凉国师,结果你猜怎么着?”
君芷摇摇头:“你直说罢。”
柳心瑶唉声叹气:“空珊不许我去。”
君芷忍不住揶揄这俩人:“她一定说你的命是她的,到了战场要是死在别人手里,那她就太冤枉了,是也不是?”
柳心瑶瞪大了双眼:“嗨呀!阿芷你好神啊!连这都知道!都说咱们师父好卦象,怎么他传给我的,我一点也算不出来啊!牛鼻子给你私下里还教了什么,是不是!?”
君芷轻声一笑:“是你本来不信这些。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
柳心瑶挥挥手做困扰状:“得得得得,师父把这个打哑谜的本事也一道传给你了。”人往前凑了一点,“阿芷我跟你说,这个西凉国师,好渗人。”
君芷嗯了一声。
“因着离得不是很远,魂魄出窍也没有太大的隐患,我便使了个分,身术,肉身接受空珊的监视,神游去军营看了一看。”柳心瑶面露彷徨的神色,“进入西凉阵营,就感到一股十分冷十分阴寒的气流,循着那气流找到那国师的营帐,我发现,这人在用‘金身养魄’的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