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不适么?那早些躺下休息吧。”卫天璇握住了裴荇稍显冰冷的,贴在了自己的发烫的面颊上。他们两个人都以诈死的名义离开了皇宫,这东南地带远离都城,百姓们自然是不认得她们。一路上走来,这一处明山秀水,倒也做久居之计。卫天璇盘算着买一间宅子,招五个小婢,过上自在的清静生活。只不过,还是得过问裴荇的意思,毕竟全凭她做主,自己的上可没有分毫的银两。“我们在此处长住如何?”
“明日再瞧瞧吧。”裴荇掩着唇打了个呵欠,她本是无所谓在何处的,都跟着卫天璇出了宫,自然是依着她的性子。
次日,两人便寻了个好宅子,一掷千金颇为阔气。听说城谁家乔迁也是要做喜事的,裴荇不明白这些民间的礼俗,索性给了下人银子让他们去置办,一时间宴请了不少的宾客。卫天璇被裴荇逼着更易了红妆,倒是她自己,听着人左一个“裴公子”,右一个“裴少爷”的,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这城民风开放,远胜京都,闺的小姐们听说有一个一掷千金的少年郎,也坐着小轿子来瞧热闹,至于卫天璇,则是被她们直接忽视了。
“早知道就悄无声息住进来了,还做什么乔迁喜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闹得我头疼。”送走了那群人,卫天璇一脚踩在了凳子上,一点儿都不顾忌着自己的形象。
“是鞭炮闹人么?”裴荇拍了拍卫天璇的腿,笑吟吟道,“可不是你自己选了这一处?”
卫天璇语塞,的确是她提出的建议。怔愣了半晌,才开口道:“你难不成一直男装扮相?”
“有何不可?”裴荇一挑眉,又道,“家总需要一个‘男人’,这样对用心险恶的奸佞之辈,才有震慑的作用。”
卫天璇一听这话便不太高兴,她站起身不满地嘟囔道:“难不成我保护不了你么?”
“是啊,你卫大侠最行了。”裴荇抿唇一笑,她也沾染了卫天璇的几分习性,这离开皇宫后更为放肆,伸挑起了卫天璇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白嫩的肌肤,轻哼道,“当一回裴夫人有这么不满嘛?”若在这时候,卫天璇点头说是,那可真是不要命了,她打了个哆嗦,一把将裴荇压在了怀,连声道:“是是是,荇儿你开心便好。”
这远离朝政的事情自然是无比自在的,可是闲了一段时间后,卫天璇又着上了男装,被使唤着做事情。她们身上携带了不少的银子,可也不能够一直坐吃山空吧?裴荇盘算着开一家酒楼,卫天璇自然是跑东跑西的,这不消多久,城便传出了裴家的少年是个小白脸,全仰仗自己抛头露面的夫人来讨生活。至于卫天璇,她每月赚来的银子都得上交,也不知道裴荇是从哪里听来的馊主意,没有买酒的钱便罢了,眼见着裴荇的诞辰日迫近,她都没有银子买礼物。
某一日,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卫天璇打探了一回,只瞧见了一个擂台,胜者的奖品是天下第一工匠打造的“镂玉裁冰”。这是一支看似普通的发簪,只不过其自有无限奥妙,必要的时候可当暗器使用,期间藏着的针丝细如牛毛,可高温炼之不化,利剑斩之不折。恰好当做送给裴荇的礼物!卫天璇眼前顿时一亮,她也不管其他的事情,纵身一跃便上了挑战的擂台。她的功夫天下独绝,哪里将那些个花拳绣腿放在眼。这一连十多场,都是在几招之内将人给击落台子。而剩余的挑战者,见此哪敢上去找揍,只能够面露遗憾地摇头。在声鼓响之后,主人家宣布卫天璇是胜者,卫天璇可不听他们其他的废话,拿了“镂玉裁冰”便利索的走人。
她不知道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镂玉裁冰”只是其附送的东西罢了。她回到府兴冲冲的献宝给裴荇,然后后脚便是那招亲的人寻上门了。说起来他们也是个新搬来的,自然是不懂裴府的事情,一看卫天璇男装扮相,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清隽的少年郎,哪里肯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的人将事情说明白,裴荇面色不变,倒是卫天璇霎时间吓得面色惨白,讷讷地偷觑裴荇,哪里敢说其他的话?
“——所以裴公子可以随我们回府去么?”那前来此处的管家左右一瞧,还以为卫天璇和裴荇是兄弟,看宅邸和布局总归不差,是个好模好样的人,越想越是欢喜。
“抱歉,她不能去。”裴荇摇摇头。
那管家面色一变,急声道:“这是为什么?”
“东西也还给你们罢。”裴荇将“镂玉裁冰”扔了回去,不愿多言。
管家冷冷一哼,打量着这两个人,心浮现了一种大胆的猜测:“你、你二人——”
“她是在下的夫人。”裴荇伸抽去了卫天璇束发的簪子,一头如墨云的长发,霎时间便披垂在身后。原本男装扮相便有几分柔媚,这仔细看还真是个女人。管家的眼神锐利,盯了卫天璇半晌后,又落在了裴荇的身上。
卫天璇扭着身子,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是比武招亲的擂台,我只是想赢‘镂玉裁冰’。”那家人见状况如此,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押着一个女人去成亲?只能够气哼哼地离开了。堂一下子便冷静下来,卫天璇拉着裴荇的袖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开口道:“我错了,我不该不问清楚,我不该如此莽撞。”
“你起来。”裴荇拉了一把卫天璇,这模样显得自己就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凶悍母老虎。“我没有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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