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趟一趟诨水吧。”卫天璇揉了揉眼睛,她转向了华天歌,低声道,“我知晓你们浣溪沙已经在暗中布局了,绝刀门那边的势力情况如何呢?”
“尚可。”
华天歌轻轻一颔首应道。
作为一群武林人士,若是与正道侠士光明正大打一场也无可厚非,可是向着无辜人出手,便有些过分了。她们绝对容忍不了这等事情的发生。当初那位主为了正江湖秩序废了不少力气,可是所谓的江湖就像是一个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她接下了鬼神箭的时候,曾经立誓,不只是守住归沅这位少主,同时也会关注着江湖上的纷争。若真到了需要出手的时刻,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山林隐匿了。
“好。”
卫天璇点点头,眸中掠过了一抹苦涩的光芒。她已经不知道这些年,到底是出于她的意愿,还是被父母一步一步逼到了如今的境地。卫栖梧对她是漠不关心,甚至还不如对待一个陌生的江湖人,可是闻初弦呢?她带来的确实是一阵柔和的春风,可是她本人却是那凛冽的冬。她执掌了一切只是为了守护自己么?这种话让她如何能信?
尚云梦见卫天璇露出这副神情,也便沉默不语。卫家与尚家经常往来,她与闻初弦也颇为亲近,几乎情同母女。后来因为卫天璇的事情稍稍疏离了些,如今知晓了这些事情,她的心中也不会好过。思忖了一阵,她向前一步走,将卫天璇揽在了怀中。
“罢了罢了,总该要舍弃的。”
卫天斑枨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浣溪沙的弟子们武功极好,更不用说“七杀”了。他们极少出现在江湖上,可是要真的走出去,那一定是响当当的人物。卫天璇知晓闻初弦他们没有离开洛阳,甚至连绝刀门的都乔装打扮潜藏到了卫府中。她再_次回去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拦,她与尚云梦并肩走到了大堂上,只见卫栖梧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他低着头面色发白,而闻初弦则是握着汤匙给他喂粥,B寸不时用帕子擦一擦他的唇角。就像是一个尽心尽力服侍着受伤丈夫的好妻子。
这样的场面让卫天璇觉得万分荒唐,唇角勾了勾,露出一副似哭似笑的神情。
“卫玉衡那边一直有人照料着,顶多废了武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闻初弦没有回头看卫天璇,她只是凝视着卫栖梧唇角留下的清粥,皱了皱眉头。
卫天璇压下了心中的不适,敬声道:“我回来了,您不诧异吗?”
“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你的关注比你想象得要多,自然是知晓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猜措的话,你的朋友们已经动起手了吧?这一点是我算措了,没想到浣溪沙的人会牵扯进来,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给你留下的东西。”
闻初弦终于转过身瞧着卫天璇,她的眸光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光芒,她低声道,“我与你父亲少年相识,那时候他也是个意气风发的江湖子弟,正直而潇洒,可是等他当上武林盟主的时候就变了,他的心中渐渐没有了私情。什么事情都摆在了武林大事后。但是啊,这么多年来,他的固执和执拗是从没有变化的。”
闻初弦谈起过去的时候,眸中闪着柔和的光芒,似是沉浸在了那片美好的回忆中。
“卫玉衡怎么回事?”卫天璇眉头蹙了蹙,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就连娘亲看着卫玉衡的时候,眸光中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是她掩饰得太好了么?
“你父亲跟江湖上的人出去总会有应酬,而一喝酒就容易做措事情。那段时间我怀着孩子,你父亲忙着江湖事情,忙里忙外根本无暇关心我,我的心情极度抑郁,在他的跟前,便生出了无数的抱怨话语,所以他也厌倦了,再加上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便让一次措变成次次措,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
闻初弦说这话的时候,扫了卫栖梧一眼,“说起来也是巧,两个孩子同时生产,你的哥哥是个死胎,卫栖梧在暗中将孩子做了调换,他以为府上都是他的人。”
闻初弦出自世家大族,自然是看惯了一些小伎俩。但是她没有发作,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忍了下去。
“其实那时候我恨你父亲,可到底还是爱意更多些,在你出生后,你父亲的视线那始终落在了卫玉衡的身上,还时不时带着孩子去看那女人。”
闻初弦唇角勾起了_抹讥诮的笑容,她又说道,“卫栖梧以为那女人后来是病死的,他不知道是我动的手。”
闻初弦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当她的双眼中闪着嫉恨的光芒时,则是另一种妖和美。
卫天璇听完了这些旧事,她深呼吸了_口气道:“您忍了很久,我父亲他对不住您,可是那些惨死的冤魂是无辜的。绝刀门的行事就算不是您的命令,可您也是默认了那种行为,对么?”
“不。”
闻初弦笑了笑道,眸中闪着几抹邪气,“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授意,恶贯满盈么?这个词倒是很适合。”
卫天璇低头,她握紧了自己的佩剑,轻呵一声道:“您知道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么闻初弦的目光闪了闪,轻笑道:“自然,你愿意走上哪一条道我都会帮你铺平。”沉默了片刻后,她望着卫栖梧,眸光温柔而缱绻。“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你父亲说会儿话。”
“好。”
卫天璇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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