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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选择十年。”卫翙抬头认真看着白医生,咳嗽后喘气道:“子彦应该和您说过我的情况,百分之四,太低,我不敢冒险。”
    她的情况苏子彦确实和他说过,但只说她不愿意手术,选择几年后移植人工心脏,所以他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他做医生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看过太多,在病痛面前,他见过太多丑陋的人,他们为了治病会做各种极端的事,卫翙这种主动弃权,不多见。
    他从来不会左右患者的想法,和卫翙说这么多已经不符合他做事风格,当下他拿着报告对卫翙道:“你再休息会,我去给苏医生打个电话确认情况。”
    卫翙目光沉静,声色清冷:“麻烦了。”
    白医生打开门走出去,十一见他出来立刻就准备跟上,被助理拉住:“老师如果有话说会过来的。”
    十一满心焦急却被拉住,她不自觉冷了脸,助理对上她侧脸松开手,挠头,看着温软,怎么这么凶!
    助理被她这么无意识的一凶做事都勤快了,当即拔腿往白医生办公室走去,没一会,他走出来,对十一道:“白医生让你进去。”
    十一心跳快两拍,做了个深呼吸,走进去。
    “没恶化,没见并发症,情况还算稳定……”十一听闻这些话吐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回去,她眼底激动的漫上温热水花,嗓音哽咽:“谢谢您,谢谢。”
    白医生说:“再过十五分钟,你可以进去看她,最好观察一晚再走。”
    十一不住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助理在两人说完后说道:“老师,您是要回去休息了吗?”
    十一听到这话咬唇,喊道:“白医生,我有些事想问您。”
    白医生看眼身后助理,说道:“出去等我。”
    助理态度恭敬的应下。
    门合上,里面很久都没有动静,助理在外面坐了约莫半小时,门才重新打开,十一低着头,眼梢红透,她身后跟着的白医生面有惋惜,助理站起身,听到十一道:“谢谢白医生,我去趟洗手间。”
    声音稍低,沙哑,哽咽。
    助理在她离开后问道:“老师,卫总的病很严重吗?”
    白医生看他眼,摇头道:“你知道什么病最难医吗?”
    助理:“癌症?”
    白医生敲他头:“是心病。”
    助理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嘟囔一声,两人往外走,快走到长廊尽头时白医生顿住步伐,几秒后他又折回去,脚步很快,助理跟在他身后:“老师?”
    白医生径直走到诊察室门口,让助理守在外面,他推开门进去,卫翙正盯着窗外看,听到开门声她以为是十一,声音稍软道:“我都和你……”
    话没说完发现进来的是白医生,卫翙咽下声音,白医生走到她面前,对她道:“我和苏医生确认过了,给你添了新药。”他说到这里神色变了变,想到刚刚十一和自己说的话,他又说:“你应该知道我今晚给你看病是开了特例,那我今天就再开一次,三年内,如果你有想动手术的想法,联系我助理。”
    他说完转头就准备走,卫翙垂眼:“白医生。”
    “你不怕砸了自己的名声吗?”
    他这样的学者,每接手一个病人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说万全的把握,至少百分之三十少不了,越是德高望重,越是被众人盯着,一点小动静就能掀起狂风。
    白医生背对她笑了笑:“医生哪有挑患者的权利,你既然做了我的患者,我的责任就是治好你的病。”
    他说完转头看着卫翙,又加了句:“再说,名声哪有命重要。”
    第55章 第愿望
    十一在医院陪了卫翙一整夜, 她几乎没休息,卫翙从诊察室出来后就打了点滴, 整个人沉沉睡去,十一坐在床边,握着她左手,放在脸颊上, 凉凉的指腹贴着她肌肤, 有几分真实感,卫翙睡的很沉, 夜里一次都没醒, 次日天明才缓缓睁眼,刺目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是晴天。
    “十一。”她顺口喊道, 手往旁边的床铺摸去,却什么都没有, 她睁开眼,见到十一正趴在床边,手枕在手臂上,一只手还握着自己。
    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十一手心传来暖意, 卫翙垂眼深深看着十一,这个从刚开始认识到现在完全蜕变的女孩, 真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刚进卫家时她怯生生跟在她身后, 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叫三小姐还会余光瞄着她,生怕她不开心,第一晚她胆怯用手拽着自己的衣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可一切都不同了。
    现在趴在床边的她已然变的成熟,稳重,眉目间的稚嫩逐渐褪去,看不出曾经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茫然无助的样子,现在的她就像是羽翼逐渐丰满的鹰,随时可以展翅高飞。
    她想看看她飞起来的样子。
    卫翙侧过身体,另一只手将十一双颊边碎发拨至耳后,露出清丽的脸蛋,和已经长开的五官,皮肤白皙细腻,长长的眼睫毛,眼下有一小片阴影,许是哭的久了,她眼梢还泛着红晕,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卫翙忍不住指腹轻轻抚摸那处红晕,目光温柔。
    十一做了个梦,梦里她说服了卫翙,她同意做手术了,手术外,她就坐在那里等着,一分钟过去了,她恍然想到还没有和卫翙好好说几句话,万一她出不来怎么办?两分钟过去了,她更加懊恼,三分钟过去了,她绷不住开始走来走去,四分钟过去了,她走到门口,头抵在门上,内心满是祈祷,五分钟,六分钟,每一分钟都像身处烈狱那般煎熬,她受不了的来回踱步,忍不住贴在门边,终于,门开了,白医生穿着大褂走出来,和他身后的助理一样脸色都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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