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万一是行尸楼下令,她们恐怕还处理不来。”
“你还说我总顾虑这儿顾虑那儿,风老板不也一样时刻操心着许多事吗?我不信行尸楼听到你在我这儿还会向风月楼发难,那不是暴露了马脚?万一将你暴露,他们让你来接近我不是白费心机了嘛。”
“你倒有恃无恐了,都说真真假假最难分辨,你就这么信任我?”
“怎么又说到信任不信任上面来了?早就说过,我信风老板。”
南宫碧落的话让风飘絮的心一颤,以至于忽略了女捕神情里蕴含的另一种情愫。
房间里安静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虫鸣声声,入夏爽风浸,南宫碧落又出了声:“夜深了,不困也眯着眼休息吧。”
她起了身,风飘絮立马问道:“你要干嘛?”
“我把门窗关上。”
“不好,留一扇窗户吧。”
“好。”南宫碧落将门关好,然后将屋内的蜡烛熄灭了。
借着月光,她仍然可以看清风飘絮的脸,蒙着月色,成了她不愿意挪眼的画。
“你不用眯一会儿吗?真的会易筋经?那不是少林内功吗?”
“是一个少林的朋友教我的,有易筋经我才有好身体查案奔走。等你好了,我教你里面的吐纳篇。很好学的,我娘还学去融合药王门的吐息养生法,你看她保养得多好。”
“苏姨的确保养得很好,可是你明天还要去衙门吧?”
“我向王大人调了班,不用那么早去。”
“那回来就很晚,苏姨说你总是半夜三更回家,连饭都顾不上一顿。”
“也不会,这段时间我只需要值白班,晚上也会早点回来。你左一个苏姨又一个苏姨,这么快就被我娘收买了吗?能告诉我她用了什么方法吗?”
“我没有家人,更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感觉,苏姨给了我这种感觉。”
“……你有家人,秦姑娘、瑶红,还有风月楼里的人都是你的家人,而且南宫家的人也愿意成为你的家人,这里可以是你的家。”
“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你能把我当朋友真心相交我就已经很感激你。嫣然她们的确给了我很大的力量,我却又在利用她们,唉——”
“无需叹什么气啊,你们是心甘情愿的,互相依赖的,甚至没有血缘维系的亲人。”
“你倒会宽慰我。”
“是吗?那还真是件好事。好了,虽然可以和你一起絮叨到天亮,但你家苏姨说你需要的是休息。”
“可是白天基本都在睡,我现在睡不着。”
“睡不着?”南宫碧落皱眉了,怎么办才好呢?风飘絮的身体素质真的让她很吃惊,换做其他女子怎么也该昏迷两三天吧。
“嗯,要不你给我讲一讲苏姨的事吧。”
“我娘的事?嗯,你想听什么?”
“就说你觉得有趣的吧。”
“有趣的吗?我怕你又扯到伤口,等你好一点再讲好不好?”
“这样啊,好吧。”风飘絮看向了落在地上的月光,数着月光明灭的次数。
南宫碧落一直就不曾挪开目光,自然也不会错过风飘絮眼眸里的落寞,女捕轻轻清了下嗓子,“嗯——要不,我给你哼一下我天南地北听到一些歌谣吧。”
风飘絮果然又抬眸,有些好奇女捕的歌喉,“真的?”
“你如果想听的话。只不过肯定不及你的嗓音,也只是哼一下。”
“那你哼吧,我听听。”
“……”
女捕的房间里不多时就传出了轻轻的哼唱,与夜风合奏,与月光融合,与虫鸣为伴,哼着女捕走过的地北天南,哼着铁血背后的柔情。
风飘絮渐渐入了梦,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虚弱呢,但伤口不曾冰冷煎熬,还微微发热。
朝阳逐走了月亮,窗扉洒进了阳光。
一大早苏映月和五婶就打来了热水,也带了调配的草药为风飘絮更换,一进屋就看到了倚在床尾睡着的南宫碧落,得亏南宫碧落睡觉老实,才坐着那么点床沿也能睡。
苏映月过去拍醒了自家女儿,眼一瞪就把她拉了起来,要不是怕吵醒熟睡的风飘絮就得开口骂她。苏映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无声责问南宫碧落要睡怎么不去那儿睡?
南宫碧落也是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讨好地笑了笑,低声道:“也就眯了一会儿。”
“去,要休息就去书房,我们要帮飘絮换药。”
“休息倒不用了,一会儿就去衙门,风老板还没醒,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衙门?这个点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用去呢。走吧走吧,我有分寸。”两母女做贼一样说着话,苏映月示意五婶将东西放下,就一起坐等着风飘絮醒来。
南宫碧落见她们来了,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风飘絮笑了笑,也就安心离开。
女捕换上了公服走出了家门。天气甚好,女捕松了松肩膀,深呼吸了一口气,充满朝气地去了衙门。要不说内力强就是好了,这精神抖擞地去了衙门,那股子元气满满的样子让值了夜班的衙门弟兄看得好生羡慕。
“南宫捕头精气神好啊,悬着的案子破了,昨晚肯定睡得挺好吧。”司捕房内,晚班乌班头与南宫碧落闲聊起来。
“还好吧,倒是哼了大半夜的歌,嗓子有点干。张哥,你私藏的茶给我来点。”南宫碧落捏了捏嗓子,打上了张捕头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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