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自愿,怨不得人。
随后日志就写到刘福通的虐待以及她与薛丁见不得光的幽会,当薛丁知道他们之间的私情被南宫碧落撞破后,南宫碧落又出手帮过林采儿,生性多疑的薛丁生怕林采儿一时心软被南宫碧落蛊惑而被利用会拖累他,便几次与林采儿争吵,他对别人的残暴也开始朝林采儿发泄。
林采儿突然感觉到了心灰意冷,将一切记录在了凤凰玉佩里,开心的、难过的,以及对薛丁爱的、怨的,却决定将开启这些的钥匙留给薛丁。
日志的文字停留在了灯会那天的前几晚。
之后的林采儿和薛丁以背着刘福通温存的灵与欲开始,以争吵结束,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林采儿死在了薛丁手上,因为薛丁害怕留下她成为祸患,从把她送出去后,根本就没再想过带走她。
流光照在墙上,剩下了空白,凤凰玉佩还在,魂儿没了。
凤凰傲世四海游,非得梧桐不肯休。
蒹葭凄凄浮青荇,郎心如铁世世忧。
南宫碧落叹了一口气,通篇日志看下来,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卑微又真挚的感情,只怪痴心错付,所托非良人。
“本生得江湖快意人,偏遇了负心薄幸郎,痴心凤凰慕桑梧,却道桑梧原来是豺狼。林姑娘,凤凰找到梧桐了,却不是原来的那个。”南宫碧落替林采儿感到惋惜和不值,她送的那朵鲜花还在南宫家的院子里开得漂亮,可送花人已经不在。
南宫碧落准备去将凤凰玉佩收起,将这载满了怨女痴情的玉佩埋在林采儿坟前,让她安息,刚走过去,空白了许久的墙面上却浮现了一份地图,上面有一株梧桐树的标记。
南宫碧落觉得蹊跷,立马去叫来了文方天,让他想办法将地图拓印下来,“文老板,最后那份地图可以取出来吧?”
文方天移动了夜明珠看了一下刚才凤凰玉佩放出来的影像,嗤笑道:“这么多字,这玉佩主人还真是闲得慌,在玉里写字可要用微雕啊。地图在最后,可以拓印,不过玉佩和里面其他的东西可能就保不住了,这需要费一些功夫,你等着。”
南宫碧落便又出去等候,这一等等到了天亮,等文方天出来,她就拿到了一份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凤凰山的地图。
南宫碧落有一种预感林采儿临死想要她找的梧桐绝对不是这份日志,更不是薛丁,地图上的梧桐树那里一定有东西。
她便告别了文方天,也顾不上回家去牵惊帆,随意骑了一匹马去了凤凰山,去到凤凰山,按图索引找到了那株梧桐树,这株野生梧桐非常大,她围着树摸索了一番,在树干上找到了一个人为掏出的空洞,里面放着一个锁着的木箱子。
南宫碧落一看那锁是普通的锁,运气一扯,就将锁给破坏,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本账薄和许多书信,以及另一本日志。
南宫碧落一翻,不由得一讶,这是林采儿偷偷收集的刘福通党羽私相授受、欺君罔上的罪证,比她托花和尚查的那份更详尽,比薛丁带走那份更能佐证阉党见不得光的勾当,可是也让南宫碧落明白,绝对不能轻易呈报上去,只能顺着这些证据一点点瓦解阉党势力。
“难怪王瑾总是有恃无恐,一个薛丁手上掌握的罪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抓捕本就是个诱饵,我还是被他算计了。他早就料到会有人与他争夺薛丁,才让我这个第三人参与抓捕而暗中跟踪,这个该死的老太监还真是阴险。”
南宫碧落将罪证收好,准备带回都察院交给王锐暗中查办,她又翻了翻这些罪证,在日志里发现了林采儿留给她的信,她不由得心里一颤,打开了看了起来。
“南宫捕头当你找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是已经死了,你能找到这里就说明薛丁终究是负了我,我不恨谁,走了也是解脱,这些就当我给你的谢礼,毕竟你帮我找到梧桐了,我也算瞑目。”
林采儿的信不长,南宫碧落却明白她终究还是想给薛丁一个机会的,她的爱至死不渝。
南宫碧落将信揉成了一团,心痛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林姑娘啊,你本也是聪慧的女子怎么就放不下一个薛丁呢!”
薛丁!
南宫碧落将木箱子拿上,火速回到了京城,这一个来回就又耗去一天,她将罪证带回都察院给了王锐,然后去到了文方天那里拿了毁掉的凤凰玉和画像,来到了关押薛丁的地方。
薛丁被绑在木架上,看见南宫碧落就还试图说服她放走他,南宫碧落看着那副利欲熏心的丑恶嘴脸,将林采儿为他画的像给薛丁看。
“你还记得画上的凤凰吗?”
“南宫碧落你发什么疯?这幅画哪里来的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这幅样子还管个屁的凤凰。”
南宫碧落无甚表情,又问道:“林采儿曾经给过你一个玉质的梧桐枝,你可还记得?”
薛丁回想了一下,在灯会头晚他和林采儿欢愉过后,林采儿的确给了他一枝玉梧桐,还嘱咐他一定不要弄掉,说什么那是她的归宿。他只当那是女人那些痴傻可笑的玩意儿,根本没放在心上,扭头就给扔了。
“那女人总会给我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根本不敢挂在身上,那玉梧桐也不起眼,谁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南宫碧落嘴边浮起来冷笑,“是吗?”
然后女捕上下扫视了一下薛丁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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