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没有理会女人的问话,只是驾轻就熟地点燃了祭坛里的火台。
等黑暗中有了火光,整个山洞都亮堂后,一张被毁容的脸让风飘絮三人受到了惊吓。尤其是菱儿赶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但是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因为实在太恶心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男装的人走到了柳平身边,一张脸鼻歪嘴斜,半张脸都是烂疮,那一半嘴角因为扭曲就像斜到了耳垂处,红灿灿十分诡异,血与脓混合在火光下流下泛脓黄的光。
大概是脸上痒了,那人去扯下一片翻起的脸皮,扯出了粘稠的丝,连自己都嫌弃地扔开,用白手绢狠狠擦拭手指,对柳平亲昵道:“平儿,我讨厌你带来的人,真想挖掉她们的眼睛,煮熟了再慢慢嚼烂。”
这就是刚才说话的女人,像个鬼一样丑陋,说的话也和鬼一样可怕。
菱儿实在不敢看她,埋在了曹雨安身后,低声啜泣道:“小姐,我想回家!”
再小声还是落入了女人的耳里。
“呵呵呵,自打毁容后看人害怕就成了我的乐趣。”女人笑了起来,那张脸就更加难看,但从另半张还有点人样的脸还是能看出她原来其实容貌清丽。她朝着柳平倚靠过去,娇嗔道:“你该不会看她们长得漂亮动了色心吧?要真是我可是会让你肠穿肚烂,再把你的心挖出来的~”
柳平顺势拥住了女人靠过来的身体,“别说这些吓人的话,她们要见南宫碧落,而且我中了丧魂散。”
女人不由得一愣,拿起柳平的手一把脉严肃道:“毒禅子谬空的丧魂散非解药不可解,我也没有办法。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着了哪个的道?”
柳平朝着风飘絮扬了一下下巴,女人也开始认真打量起风飘絮来,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风飘絮,风飘絮明显与另外两个女人不同。
女人身形鬼魅,一眨眼就从柳平怀里到了风飘絮面前,那张丑脸凑得极近,连一旁的曹雨安都浑身一抖,遍体生寒。反观风飘絮却仅仅是瞳孔一缩,整个眼神倒像是见鬼也比鬼更狠上几分一样,紧盯着女人。
女人眼一眯,缓缓退离开了,习武之人的直觉让她本能防备风飘絮,“你是什么人?”
风飘絮没有理会女人的问话,只道:“人呢?”
柳平朝着鳄神潭楼梯看去,“在下面。”
风飘絮疾步走下了楼梯,对枯骨视若无睹,终于见到南宫碧落了!
只见南宫碧落被人悬吊在水潭上,就挂在上方那个伸展出来的圆形祭坛下方,祭坛下方有个铁环,正好可以将绳索穿过,绳子另一头结在下面的一个铁环上,像是特意造出来悬吊东西。
南宫碧落整个人湿漉漉的,头发也散了,手腕也磨破了,脚上还绑了铁球,从头到脚都狼狈不堪,人也毫无反应,连呼吸都像没有了一样,曾经意气风发的女捕现在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牲畜。
曹雨安一见就心疼得湿了眼眶。
“南宫、南宫!”风飘絮喊了两声没反应,转头厉声质问:“她怎么了!”
“她话太多一直向我试探求证,被我弄晕过去。”女人漫不经心地用白丝娟擦着指甲,“又不是死了,你慌什么。”
“把她放下来,我要亲自确认。”
柳平冷笑了一声,给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不情不愿走到拴着南宫碧落的绳索处将结一松,哗啦一声南宫碧落就被脚上铁球拖拽着入了水潭深处,随后女人又将她拉起来,把绳索拴了回去,根本没想过把南宫碧落放下来。
此时水中也翻起一阵波浪,有只鳄鱼冒了头!
“你们!”风飘絮暗自握紧了拳头。
女人显然也吃了一惊,“哎呀呀,水里哪里来的鳄鱼?之前怎么没见到?”
柳平怀有敬意道:“外面到了涨潮期,鳄鱼便会现身鳄神潭,潮退就走,仅一晚上罢了,不用担心出入。”
“这水潭秘密还真多,连这样的趣事也有。”女人虽然娇笑着,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杀意,柳平看她时又藏了起来。
“咳、”
南宫碧落的咳嗽声让风飘絮仰头望去,“南宫!”
南宫碧落垂吊的头微微动了动,模糊中看到了风飘絮的身影,却实在是连出声的力都没有。
还有反应!
风飘絮定下心神,然后看向柳平二人,仅仅是看着。
柳平二人被看得不舒服,对视一眼后,柳平道:“人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各自有把柄在手中,该来谈条件了吧?”
“好,不过先解了南宫身上三日绝命丹的毒,我才会听你们的条件,否则没得谈。”
女人:“凭什么是我们先给解药?”
风飘絮瞥了女人一眼,对柳平道:“你应该知道,只有她活我们才有继续交谈的必要。”
柳平阴了脸,“风飘絮,别太有恃无恐,你就不怕我让她生不如死吗?”
风飘絮却是勾了嘴角,冷漠道:“你可以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折磨她,甚至折磨我,不过也只是不到一个时辰。任何折磨在死后都将不复存在,死是解脱,但你会选择死吗?”
柳平沉默了,他现在会被风飘絮牵制就是因为他没想过死,但风飘絮想了,并丝毫不惧。他离达成目的仅一步之遥,怎么甘心去死!
人,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会愚蠢而固执地苟活下去。希望真的是个太可怕的东西,让人心甘情愿去信仰渺茫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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