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带着他先走吧。”
“这……那你呢?”沈忠看了一下竹无心。
“我们分开回去,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走吧,他的伤不要耽误了。”
沈忠为了沈义也不再犹豫,“好,我相信你是言出必行之人,京城等你。”
等他们离开后,竹无心立即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魍魉怎么会站在你这边?逍遥侯隐藏了那么久你是怎么查到他的?还是说另有隐情?”
“你问了那么多,我要从何回答呢。行尸楼毁了不就好了吗?我已经有行尸楼真正的名册,就等把它肃清的机会。”风飘絮走到河边,看着流水,流水中会有初冬凋零的落叶随流激荡,飘零而又自由。她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巾,低头注视,然后用力捏紧。
“竹无心,快了,我终于要做到了。可……为什么我没有一丝的高兴?”
竹无心看着她清削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轻轻走过去,看着她垂眸的侧颜,连睫毛都像是上天馈赠,却没有被命运善待。她手里的黑色面巾和一身黑衣,包含了她过去的一切,鲜血淋淋却不得见。
“丫头……”竹无心开口又哑然。她拉过了风飘絮,抬起那张倾城的脸,眉眼处像她像瑶姬,却又都不是,只是风飘絮啊。“你要难过就哭吧。”
“好啊。”风飘絮拨开竹无心的手笑起来,泪水从脸颊滑落,仅一滴留下一束不深不浅的痕迹。
她看着竹无心深吸一口气,难过似乎就已经远去。手中的黑巾松开,让风吹进了河里。
“我终于可以更坦然一点见她了。”她这一笑笑得好看。
竹无心久违地感觉到了心颤,她想到了南宫碧落,可只能对风飘絮叹息:“你果然不该动情,何况是南宫碧落。是不是被发现了?”
“谁知道呢?”风飘絮用手指抹去了脸上的痕迹,再度看向河流轻笑。“是不该,可我愿意。”
“呵,我真不懂。”竹无心摇了摇头,也无话可说。她平静了一下,问道:“行尸楼经此一役必定树倒猢狲散,你之后什么打算?”
“回京城,等她归。”风飘絮不再停留离去。
“你!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听到没有?”竹无心有些恼怒,可是叫不停风飘絮,她只好又连声道:“别说行尸楼一倒风月楼就岌岌可危,你和南宫碧落还横着一个杀父之仇!就算她有心要护你,一旦南宫昊天之死败露,我不信她还能无动于衷。她已经调查到当年相关人员,早晚会觉察出她爹是死在你手里,你等什么等!趁现在去破坏线索也好过就这样回京城。喂!”
风飘絮没有任何停留,她已经不在意被查出什么,若说真的还有一件事是她不愿意去掺假的就是南宫昊天之死。
“当年事何须隐瞒,我想昊天公早就在等着她。”
“什么意思?”
风飘絮不想再听竹无心的声音纵身一跃就施展轻功离开,竹无心是追也追不上,她知道自己从来影响不到风飘絮。
“算了,我要的不过也是行尸楼倒逍遥侯死俞点苍付出代价罢了,你到底作何打算又与我何干呢?我与你之间仅有的维系也终究只是瑶姬。”竹无心自嘲一笑,然后朝反方向而去。
七日后,应天府衙。
“风晨朝家底已经盘查完毕,真够夸张的,这是清单和行尸楼另一半名册,名册是从那个叫周长发的管事手里夺下的,他好像要把它烧毁。”
南宫碧落接过了赵奕递上的名册,“周长发呢?”
“死了,事前就已经服下过毒药,没救回来。就和青帮被俘的大部分人一样,入狱后没多久都先后而死,风晨朝为了控制他们,人人都喂了毒,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已秘密押解回京,从青帮网罗出来的丹药等物也一并送回,希望会有用吧,毕竟那么多人命,刑也有轻重。总的来说,名册和账簿到手行尸楼已经兴不起风浪,只等慢慢肃清。”赵奕疲惫地拧了拧脖子,“跟踪调查了那么久,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南宫捕头,功劳簿上多谢提携啊。”
南宫碧落被逗笑,将名册又递还给了赵奕,“你就打趣我吧,之后还有得忙。你先把它收好,和我们调查后制作的清单比对一下,等回京后和王大人商议后再具体实施肃清行动。”
“得嘞!”赵奕收好就离开,没走多远就和曲水差点撞上。
两人打趣了两句,曲水就来到了南宫碧落面前,开心道:“小姐,我已经收拾好了,武林盟那边也去送了信,我们是不是回京了?”
南宫碧落微笑,“要回京还得等等,我还要去个地方。”
“啊,是那个铁匠的屋子吧。”曲水也反应过来,“那里早就已经荒废,两具骸骨经由仵作鉴定都是上了年纪病死,看来就是那对老夫妇无疑。至于他们儿子不也在风晨朝矿业下找到了线索吗?风晨朝私造军工火炮,秘密网罗名匠,老夫妇儿子古师傅就是这样失踪,然后才找上老爷,就是为了揭露风晨朝,导致老爷被灭口。那个矿洞你不也看过,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什么线索也没了,那荒僻的铁匠屋也不用去了吧。”
南宫碧落敲了一下她的头,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始终要亲自看过才放心。”
曲水无奈跟着嘀咕,“只是不想你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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