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下你相信王府不安全了吧。你不离开我就只有上报朝廷,请圣上定夺,圣上那么爱惜你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南宫,你也知道皇兄多疼爱本王?你若真是上报,那就是将都察院往火坑里推。”朱洪彦又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本王知道你想趁机在王府找出一些你一直没有抓到的东西,但这些东西,谁碰谁死,你还要固执下去吗?”
南宫碧落的脸色变得铁青,比起被朱洪彦威胁,她更多的是感到心寒。有些事无论她多么不愿意相信总是发生了。“王爷,你这是此地无银。你不说还好你说了南宫碧落就是把头压在这里也要找出什么来!天地玄黄独缺一,双生岛上空锦盒,王爷这些是不是就是你不愿离去的顾忌?”
朱洪彦根本不意外她会猜测到,“你的决断和胆量一直没让本王失望过,你不怕不要紧,但也要想想你一路走来那些为你分担压力的人,他们就该为你陪葬吗?你的成就背后是孤勇带来的险恶,本王不会惧怕你找出什么,可毕竟朋友一场也不想你以身殉道,而这条道在本王看来是愚蠢且吃力不讨好的。你是个聪明人却选择了一条荆棘密布看不清前头的路,别不听劝告,有些代价是死也抵偿不上的,你要知道这是王权天下,本王是皇家人,有天生的特权,你好好想想。”
南宫碧落沉默了,从来朱洪彦认真时说的话都不容小觑,他的一句不惧怕并非不可能。可她还是直视着朱洪彦的眼睛字句铿锵道:“王爷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可你忘了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南宫碧落从来不是聪明人,这一点可能只有少数人知道。”
“世上没有哪条路是规定了什么人走的,都是选择,我敢走这条道只是有所执!王爷!”
朱洪彦被那眼睛看得一颤,从与南宫碧落相识以来,他最欣赏无非也就是这种藏在她女儿身里的铁血坚持。他从来没有吝啬过对她的欣赏,包括现在。“好!好一个南宫碧落,你要以身试探这世上的不公,本王就成全你!”
他从身上拿出了块与逍遥令极为相似的令牌,扔给了杨鹤平。对南宫碧落道:“你也不用费什么心思搜王府了,免得吓坏了本王的人。平儿,你去我的密室将藏在玉床下的那个锦盒拿出来交给南宫捕头。”
杨鹤平:“王爷,那个锦盒里有什么?”
“不用问,去拿来便是。”
杨鹤平无法就只好照办,南宫碧落使了个眼色让人跟着去,朱洪彦对此也只是笑了笑:“你放心不会有诈,本王说了成全你。”
等杨鹤平拿来了一个有着千机巧锁的大盒子,朱洪彦将它交给了南宫碧落。
“这锁——”南宫碧落知道千机巧锁不能强开否则就是将里面的东西毁掉。
朱洪彦二话不说就解开了锁,他将手按在盒顶上,还是只用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道:“这里面就是黄字楼信息和——”
他将盒顶打开了一些,只让南宫碧落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里面那个大玉雕琢的物什不用拿出来南宫碧落也知道是何物——随建文帝一起丢失的太祖玉玺!大明王朝至今皇家多少轶闻,恐怕都不及当年的靖难之变传奇。
尽管多少推测到了,当看见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朱洪彦真的会想法设法得到此物,更疑惑朱洪彦会如此坦荡将它交出来,明明之前煞费苦心都没能找到的罪证。她以为朱洪彦会这么从容,最多只会想办法将黄字楼信息随意抛出一些了结此事。
“王爷,你把这件东西交出来还笃定你会没事吗?”她现在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嘛,本王给了你你不敢收了吗?”朱洪彦仿佛挑衅似的笑。他将盒子又盖上,将手按在上面,“你把本王逼到这份上就没有退路了,还要坚持吗?”
南宫碧落眉头紧蹙,她不觉得朱洪彦在开玩笑,但是事已至此她收好盒子准备先将朱洪彦带走。“王爷,有这些东西必须得劳驾您和我去衙门一趟了,请。”
“好,不过他们可都与此事无关,本王就和你走一趟。”朱洪彦看了一眼他的姬妾和仆人。
南宫碧落想了想也道:“他们如果真的安分守己,我又何必为难他们。”
“呵!”朱洪彦点了点头,他回头对杨鹤平道:“平儿,南宫说得没错,这王府太危险了,你将他们都安置了吧,爷也去避避难。”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杨鹤平有些心慌,却不明白朱洪彦意思。
“哎,你这榆木脑袋呀。爷的意思是我有难了,他们都跟了我那么久也不能受了亏待,你要将他们都安排好了,不然就是失职。我呢和南宫走一趟,你听话不要闹事,我会没事的。你要知道违令会给我带来麻烦。”朱洪彦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得杨鹤平只能乖乖点头。他回头看向南宫碧落,也柔声道:“南宫,你会知道世上有种叫做无能为力,尽管爷不想对你如此狠心。”
南宫碧落也平静道:“无能为力不是放任的借口,南宫碧落自己选择的,敢做就敢担。”
“哈哈哈,好,走吧。”朱洪彦大笑起来,虽然突然但也还能接受,他看了看自己,吩咐道:“平儿,去给我拿一件大氅来。”
杨鹤平照做,朱洪彦将华贵的毛大氅一披整理了一下仪容,就道:“走吧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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