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了秦大人帮忙,王大人也没那么拼了。只是行尸楼一事王瑾截去大半功劳,现在党羽更是壮大,王大人是在未雨绸缪才忙了些。”
“你还说,你是怎么想的接受了王瑾的令牌,还堂而皇之在鸣玉坊招摇,要气活你爹呀?”
“如果可能我也想。王爷说得对,王瑾臭是臭了点儿,管用。”
苏映月皱了眉,女儿的心思太重又太多话藏在肚子里,没人问就不会倾诉,父母再了解孩子却终究不能陪伴她一辈子,她的心累了该在哪里安居?“唉,你们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我也懒得管,反正你记住命重要。说起小秦,我听李媒婆说你们氛围不错,怎么最近不叫人家来家里吃饭了?我还挺中意他。”
南宫无奈一笑,“不是说了他在帮王大人,人也不是天天有闲,再说之前也不是单请他一人,还请了雨安。比起他和我,你不觉得他和雨安更登对吗?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当他是朋友。”
“雨安。”苏映月听到曹雨安又在心里叹了气,自从晓得女儿和飘絮的事,她还看不出曹雨安的心思吗?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有什么好,尽招惹了人好姑娘。苏映月揉了揉鼻梁,“朋友也可以叫来家里,两个都叫来,人多热闹。”
“好。”南宫随口一应,反倒更在意她娘疲惫的模样,“娘很累吗?先去休息一下再去药房吧。”
“疫病历来最麻烦,岂止是累,累得要死。不过还是先解决了这件事再说吧,你要闲着就来帮忙。”苏映月摆摆手,就朝药房走。
偏生这时飞鹰盘旋送来了信,苏映月见女儿看信看得入神就凑过去瞄了一眼,这一看就将面上那张信纸夺下又确认了一遍。“飘絮在少林寺?”
“嗯。”南宫没有介意她娘的举动,任由她去翻弄那张信纸,自己则低头继续看剩下的信,渐渐眉头紧锁。
“俞点苍他们也在?你让我紧急筹备的那些伤药就是为飘絮准备的?”苏映月一边问着一边看着信上一股子老和尚味道的内容。“搞什么,竹无心早就到少林寺了还差点儿没把人救回来,真是丢药王门的脸!这老和尚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看着费劲,说半天也没个准,什么叫醒了又昏迷过去?究竟有没有渡过危险期?还有什么会严加看管,放心。放什么心?”
南宫碧落没有漏看苏映月脸上复杂的神情,她将信从她手上拿了回来,“这后面有说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很虚弱,再说流觞也在。以后飘絮就会由少林寺监管。娘,我要出一趟远门,有任何差遣就叫水儿吧。”
苏映月看着她转身回房收拾细软,还是忍不住问道:“落儿,你要去见她吗?”
南宫碧落脚下一顿,显然愣了一下,“不,我没想过去见她,我也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子去见她。这次远行是江湖朋友传信,七年前杀了虬龙棍花杨一门十八条人命的九节蜈蚣吴严现身,我要前去捉拿。”
“这样吗?那个吴严厉害吗?”
“武功还算可以吧,否则他们不会让我出面,不过我会小心的。”南宫碧落笑了笑。
苏映月看着她转身也不再多说什么,这种事也是经常,这个好管闲事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
南宫碧落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娘,关于飘絮在少林寺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密,尤其是对琳琅她们,鸣玉坊人多嘴杂,就让她们以为她已经死了吧。”
她说完就不再停留,苏映月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幽叹道:“那落儿你呢?我更愿意你去见她一面,也不想看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映月无奈摇头,烦心时又不免在心里骂了早走的丈夫,收拾好心情她正准备去药房,何五却匆匆赶来说是门外的东街药铺老板前来求助,好像又发现了一例疫病患者。
可看着憔悴的苏映月,何五有些担心,她不单要照顾若雪,连鸣玉坊都亲自去检查消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个整觉,都是眯一会儿就醒,不是照顾病人,就是有药铺老板上门求教。“夫人您还撑得住吗?”
苏映月深呼吸打起了精神,“人命关天,我还顶得住,老五去把我药箱拿上吧。”
何五也不耽搁,拿上药箱就和苏映月出了门。他们前脚刚走,南宫碧落后脚就骑马出城,南宫府里飘出了药香,整个院落却变得静悄悄。
它在屋舍林立的京城一角安然伫立,看过春风夏日冬雪秋霜。
少林寺。
几度梦魇总是从一片火光里惊醒,风飘絮睁开眼大口喘息,寺庙的晨钟暮鼓都没能给予她安定,反复的昏迷和惊醒,几乎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唯有胸口的疼痛让她得以区分。
“丫头?”竹无心的轻声呼唤让风飘絮浑身一颤,只是当她的手在眼帘面前晃的时候,风飘絮才回过神来,昊天公早就已经死了。
“竹无心?”风飘絮的嗓子像干裂的枯木,竹无心赶紧用水给她沾湿嘴唇缓缓给她润进去,然后又是检查伤口,又是把脉一番折腾,竹无心才彻底放了心。
“看来还是那小丫头的药厉害,你都没有再昏迷过去。”
风飘絮有很多疑问,可真正话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我还活着?”
“哼,你当然得活着!还得活着偿还你的罪孽。”一声冷哼自门外传来,继而门被人推开,剑痴毫不客气地进了屋,无视竹无心的警戒看向床上的风飘絮。“再说你要那么简单就死了,不是枉费了南宫碧落煞费苦心的偷天换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