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还杀了个贪官吗?那可是朝廷中人,而且是姐姐你几经思虑才从她长久的部署中察觉了她的意图,抢在了前面杀了那个抢匪出身的狗官。否则他就会被钦差带回京,那个钦差可是王瑾的人,南宫碧落对他言听计从,最后很可能就因为送了钱财被偷梁换柱。这才是让我最解气的,曲水还来信说她看到衙门里的人头时面色铁青,善后时也一脸严肃,让我们最近不要去触她霉头。”
“面色铁青、一脸严肃?嫣然,韩章的背景你仔细查过没有,他谋财害命贪来的钱财是不是有往司礼监疏通?”
“姐姐,你是担心我们被司礼监盯上?还是担心南宫碧落会被王瑾怪责?韩章的背景我查过,他与司礼监并未往来,反而是和一些军监和军商有瓜葛,尤其是江南那边。”
“军方?江南?”风飘絮默然了一会儿,又问道:“嫣然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南宫和水儿多次遇袭,好像遇上了很棘手的案子,你可调查出端倪了?”
“没有,她不露任何风声,连曲水都一头雾水,我几番去她周围打探,也没有线索,而且从去年夏末后,好像她就不再愁眉苦脸,只专注手里积压的案件,偶尔有离开京城办案,也不见了异样。只有这个韩章被我们杀了后,才听曲水说她被南宫碧落骂了一顿,就因为替我们耽搁她家小姐一下。”
“只是这样,没有其他异常?”
“哦对了,南宫碧落和致远哥好像有过一次很严肃的会面,我不太好靠近,远远看见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最后表哥拍了拍她的肩膀叹着气离开的样子,可那之后一切也都如同往常啊,她和表哥也还是老样子,是上下级也是朋友,会一起喝酒谈论公事。只是有些时候他们的会面好像有些神神秘秘,连酒楼小二都不让伺候,京城里还有传他们将成好事的闲言闲语。”
“神神秘秘,争论……”风飘絮陷入了沉思。
凝烟见状不由道:“姐姐,重点不是那些闲言闲语吗?毕竟苏姨还是想南宫碧落嫁人的,我表哥也算一表人才,配个南宫碧落绰绰有余。而且我看他们相处也挺融洽,你都不在意吗?你还要在这小破屋子闲居多久?我以为你都去峨眉祭奠过云天行,现在未鬼的武功路数也初步成型,是时候该出山了。未鬼还等着你这名义上的门主去江湖上露脸立威,还有不要让新收的门徒也觉得你神神秘秘。”
风飘絮闻言一笑,“我这还有些武修上的事要向方丈请教,还要顾着芙蓉那边解药的进展,而且神秘感也是一种威慑,我知道你是肯定沉不住气要帮我扬名的,可风飘絮死而复生,你忍心我被骚扰吗?就算有人察觉了我是未鬼背后之人,也不能泄露我所在,未鬼武功要想自成一派没个三五年的清修不行。你总说以前我护你们在羽翼下,现在就是你们挡在我前面的时候了。”
“至于南宫和你表哥,呵——”风飘絮轻笑一声,“我才不担心,南宫看不上他。你的心思呀我还不明白吗?无非就是让我们早点抛开那个约定,厮守在一起。会的,不急。”
凝烟不以为然,“是,你不急,我急行了吧。我才不信你怕骚扰,无非是不想给南宫碧落惹麻烦罢了,你和她在一起,怎么也染上她的死板固执。就算有约定,你带着我们和她抢功就能见面不好吗?”
“她死板固执吗?她那叫原则,她有她的坚守。其实南宫很懂情趣,和她相处很愉快,做事也不会墨守陈规,博闻随和,温柔坚韧……”
“行了姐姐,你用不着这样夸。”凝烟暗自翻了个白眼,打断了轻声细数的风飘絮,她眼珠一转,嘴边一丝笑意掠过。“说来南宫碧落身边还是有些异样。”
“什么异样?”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总之我几次出入京城都能撞见南宫碧落和曹雨安有说有笑的样子,这曹家小姐还给擦伤的南宫上过药,轻言细语,情真意切。现在南宫碧落名声臭得早就不是京师女子效仿对象,还因为和你的传闻让人避而远之,只有曹雨安两耳不闻,依旧与她交好,多次登门拜访,她的心思谁都看得明白。也对,毕竟你口中的南宫碧落那么好,她有些想法也正常,而南宫碧落对她好像也并不排斥,喜不喜欢另说,她在南宫家也很受欢迎,她们在京城朝夕相处,其乐融融。在曹雨安面前,南宫碧落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既不用谈公事,也有很多趣事可以说给曹雨安听,其实她们挺适合的。”
“嫣然,休说这样刻意的话给我听,我相信南宫不会变心。”风飘絮虽是这样说着,但脸色还是沉了下来,眼神飘忽着,眉头紧皱着。
凝烟见状,轻飘飘道:“是吗?”
“行了!嫣然,你也去看看凤舞吧。”风飘絮定住气,下了逐客令。
“瑶红现在专门处理来找未鬼麻烦的人,也是在外奔波不常回来见凤舞,现在她们在一起,我去凑什么热闹。”凝烟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茶,瞄到风飘絮又皱了眉头,她也就起身道:“行吧,我也想去附近转一转。”
凝烟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对心不在焉的风飘絮道:“对了姐姐,这一次我不会连夜离开,明天午后再走,你想想除了武功的事还有没有别的要交代。”
说完凝烟就离开,徒留风飘絮好笑又好气,但最后却化作了一声叹息:“曹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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