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反问:“是我迷惑她,还是你心虚?你的行为一点都不像一个失忆的人,每一步都像计划好的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
“笑话,趋利避害人之本能,明明知道有些危险的事可以避开,为何要做?也只你们这般狡诈阴险的人才会去揣度别人每一步都是算计。曲水,你也在怀疑我的真假?”南宫碧落将话对准了沉默的曲水。
“这——若不是假的,怎么会一而再出尔反尔,一面左右为难的放走我们,一面又虚伪的暗下杀手。今日若不是风姐姐谨慎小心,怕死几次都够了。”曲水虽有犹疑却也道出心中所想。“你行为若是坦荡,我又何必生疑?”
“呵,死几次?可现在你不照样好好在这里打扰我吗?”南宫碧落却又反问了回去,她冷笑着扫过曲水二人,“若我真是暗下杀手,今日就不会放过琳琅他们,我已经做到我的尽力而为,左右若不能权衡的话,我只有舍弃一方,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可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我没有那么伟大。”
凝烟和曲水同愁了脸,这也是她们困惑的地方,若真是与火麒麟有旧的冒牌货,怎么会放走早已决裂的火麒麟埋下怀疑的祸根?还是说——她是故意为之,好迷惑遮掩?
“怎么,你们又在想什么?在怀疑我是故意放走火麒麟,来混淆视听?还是我一再给你们留下漏洞,让你们成为漏网之鱼是吃饱了撑的?”南宫碧落似轻易就看穿了她们的心思,曲水二人就更哑口无言。
南宫碧落见状便继续道:“呵,其实你们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失不失忆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官差,你们却背着案底。我要如何做到两全其美,成为你们想的那样无所不能?说话呀,哑巴了?”
凝烟有些烦躁,比第一次和南宫碧落会谈时更加讨厌的感觉。“巧言善辩是一项本事,可掩盖不了你身上疑点重重。”
“那你想怎样?要我证明我是南宫碧落?还是我不是南宫碧落?是与不是,又与你何干?我就是我,做我应该做也想做的事。这句话还给你,水儿!”南宫碧落掷地有声,完全将曲水二人气势压将下去。
“小姐……”
“我已经不是你家小姐,不必这样犹豫,现在这里完全没有眼线,你们即便杀了我,也无人能知,既然怀疑我是假的,那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南宫碧落走了几步将靠在一旁的凝霜剑踢回了手里,拔剑而出对准了曲水二人并一步步靠近。
“你想做什么!以你的武功,绝对我们两个的对手。”凝烟也有些惊诧,拒绝着她的靠近,因为随着她的走近觉察到一种被猎食的危险,能给她这样感觉的人并不算多。
南宫碧落却步步逼近,曲水二人竟有种想要后退的感觉,当她走到曲水面前,本是指着她们的剑反手而握,她复又靠近一些,猛然拉住曲水手的一刻,曲水明显有了颤抖。
她们看着眼前人的双眼,都有了一丝惊惧。
那双不复以往温润的眼睛里却是鹰隼一样的锐利,那一刻与之重合的是捕猎罪恶时的南宫碧落以及泠然果决的风飘絮,而与风飘絮的那种相似,像极了行尸楼时期,为了得偿所愿任何代价都不惜的癫与疯,狂与傲。
“拿稳!对着这里!”
南宫碧落将剑放入了有些木然的曲水手里,并用两指夹着剑刃后退了些许,将剑尖毫厘不差地抵住了自己的心口,再一点点,轻轻一用力,就能刺穿捕服,刺透她的血肉。
曲水本能往后缩,可剑仍被夹住,在她松手之前,南宫碧落已经厉声道:“不准松手!”
曲水被她吓得一怔,南宫碧落便扯了一下嘴角冷道:“怎么,不敢?”
“水儿……”凝烟有些担忧地低喃,但当南宫碧落一下看向她时,她也刹那无言,她不认为自己就敢下手。
“既然都不敢,那快滚,不要打扰我休息。”南宫碧落话音一落就夹着剑刃一用力收回了凝霜剑,往身后那么随手一扔,凝霜剑就插入了早扔在地上的剑鞘旁边,那声剑吟让凝烟二人心头一颤。
她们被掌握得死死的,这样的感觉让她们有面对南宫碧落的感觉,只不过是以往温柔的方式换作了有些痛的锐利霜刀。
“走?事情还有不清楚的地方,走了向谁问!”凝烟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要比已经心神大乱的曲水镇定一些。
经凝烟一提点,曲水也赶忙定下心来道:“没错。小姐,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今日三番四次的追兵是什么情况吗?越王的鬼面人,之后的楼燕飞,以及最后围捕而来的官差。”
“鬼面人、楼燕飞、官差?”南宫碧落脸上也有了一丝诧异,她眉头紧锁却很快平静,淡然道:“我作甚要向你们解释?难道你们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的反问让凝烟和曲水对视了一眼,曲水严肃道:“有,鬼面人是秦致远秦大人所派。你是想提醒我们秀才真的叛变?”
南宫碧落露出了一丝不易捕捉的笑意被凝烟看见,但她却也道:“叛变?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他从来都不是忠于你们,他忠于的是朝廷。除了鬼面人,其他的呢?”
“楼燕飞使计让郊外众人又与风姐姐产生隔阂,还让我与你和师父,因为风姐姐而同他们都产生了间隙,他的目的好像是要离间我们所有人。而那群官差是王瑾给你的腰牌才能调动,我们自然会怀疑你。这些你必然要解释,一味回避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风姐姐说有些事一定要在最佳时机解释清楚。”曲水将话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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