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会说一些让哑巴难以理解的话,追问她也总是不说,哑巴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了,他不想她生气,每次问起她的面具,她生气让哑巴滚,哑巴就会失落很久。
可是他又不想每次只是谈了案子就走,也想多陪陪孤独的她,以前都是谈些家长里短,这一次他试探着提笔问道落姐姐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她愣了许久,方才道:“因为你的眼睛。”
哑巴眨巴了眼,皱了皱眉,眼睛两个字对他而言很特殊。牢里的人也知道,只是不去管,而是道:“好了,你也该回去,以你现在的能力可以去办一些更难的案子,如果有危险你就想办法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你才可以继续寻找你想找的人。”
哑巴郑重点了点头,乖乖告了别。
等他走后,花狐又拿起了他写字,“落姐姐?呵呵,小哑巴自己去找寻真相吧,如果你真的有执着的话。”
霍启泰走进来,“你为什么有闲心陪他,还教导他,帮他进入了都察院?就因为他叫你落姐姐?”
“不然呢?他想必和那两个人有些渊源,否则不会来到京城,我有些好奇,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真够恶劣。”
“谢谢夸奖。”
离开皋陶狱的哑巴打了个喷嚏,他忽然拍了拍脑袋匆匆忙忙赶回了家,一间巷子里不大的屋舍,就是他的家。
一到家就有一女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已经黑漆漆的屋子,却并不妨碍她的脚步,她摸索着倒了茶,哑巴点起了灯,原来女子是个瞎子。
“栾儿,你应该早就回来,怎么现在才到家?又是衙门的事?”
哑巴在她手心里写着不是因为衙门,只是跑去喝酒了,也没有告诉她他有个师傅,还是已死的南宫碧落,他知道姐姐不喜欢衙门,更对南宫碧落讳莫如深,同样她也不喜欢自己当差。
为了防止追问,哑巴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躲开去休息,可是计溪知道他没有,也根本没有喝酒,拙劣的谎言,但计溪从来没有拆穿。
计溪也知道计栾现在是去做什么了,是去看一幅画,画上是他们两姐弟都记在骨子里的人。
风飘絮。
计溪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以前的一切像是梦一样。现在计栾为了追查风飘絮的下落,居然当上了捕快,而且还乐在其中,她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他想要找到风飘絮做什么?
风飘絮应该早就死了,和南宫碧落一起,传闻就是如此,她不管真假只希望弟弟平安,从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计栾不相信,就像也有一部分人不相信一样。
计溪不明白,也是去逃避明白,她不想想起她们,尤其不想想起南宫碧落,如果风飘絮让她记忆深刻的话,南宫碧落才是她还在梦魇的原因,但计溪从不讨厌南宫碧落。
她有很多不明白,不明白南宫碧落,不明白风飘絮,不明白计栾,可是如果计栾真的想要做的事,她也会支持。
好在计栾现在很健康,也学得了一身好本领,虽然当着一个苦差事,但他们姐弟也算三餐温饱,如果计栾肯听话一些就更好了。
她摸索着回了房,经过计栾屋子的时候果然听到了他慌张收起画轴的声音,计溪什么也没有说睡下了。
计栾也有很多不明白,但他摸摸身上的捕服,也感受着捕服下的金蚕宝甲,又想起了画轴上的风飘絮,他挠了挠头,躺下枕着手臂,笑起来。
不明白的事,只要继续去追寻就可以了吧?就像一直追寻着南宫碧落和风飘絮的事迹一样。
他很喜欢,就像喜欢查案、喜欢去衙门当差一样,尽管不是每次都高兴,但他想去做,也想继续追寻,不管风飘絮是死是活,他只是想去追寻……
他睡着了,天又亮了。计栾挣扎了一会儿,爬起了身。
起航前行的轨迹,女捕南宫碧落、风飘絮,目的,拼凑找寻。终点,不知道。
踏出门,起风了,青天碧落,朗朗乾坤。
他是哑探,很多不明白,要去找寻答案,他很期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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