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晛看了眼那位送衣物的姑娘:“先去看陆岐。”
印儿点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千晛偏头看了眼挨着她的印儿,有些好笑,一低头:“你的腿好了?”
印儿低头看了眼,在地上跺了两下:“嗯,多亏夫人的药池,居然好得这么快。”
印儿:“千晛姐姐,你伤这么重居然也能痊愈得这么快!”
千晛摇头,目光晦涩。她是神,对于低阶物种的伤害,未损其灵力,本就恢复得快。而印儿,她再一次怀疑对方身上是不是有其他东西在帮忙。
西厢房。
侍女柳梦端着空木盆从里面出来,她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方才掉头离开。
印儿拉着千晛在大树后面站了片刻,待柳梦离开,两人才慢吞吞地出来。
“那丫头看着怎么像藏了事似的。”印儿小声嘀咕道。
千晛望着柳梦小跑离开的背影,或许真藏了事呢。
印儿没有多想,但瞧见紧闭的厢房门和站在门口表情严肃的持剑侍女时,却皱起了眉:“这可不太好。”
狐狸和老虎共处一室,没有什么不好。
可换成城主夫人和年轻男子独处一室,被人知道可免不了麻烦事。
“什么不太好?”千晛问道。
印儿见千晛往厢房走去,赶忙拉住她:“别去,你看这这门口的气势,像会让人打扰的样子吗?”
持剑的侍女站在原处纹丝不动,微微出鞘的利剑寒光毕露。
千晛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回到树荫底下,甚是诧异:“只是腿伤,为何不可以打扰?”
印儿蹙着眉心,无奈地打趣道:“兴许夫人和陆岐在说悄悄话,比如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为什么不救你,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管我是你的什么人,我的事不用你管。”
印儿捏着嗓子,一来一回学着陆岐和夫人说话。
千晛懒得翻眼皮子看她,实在是没个正经。
“眼下当如何。”千晛看着印儿靠着树乐呵,提醒道,“道士不会放过我们。”
明晃晃的阳光照着树下明艳动人的白衣女子,她靠着树干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半晌悠悠地叹了一声:“打不过那该死的臭道士,是挺让人郁闷的。”
“不过,虽然咱俩打不过,有人打得过。”印儿捡了根小小的枯树枝捏在手中,走到千晛左侧的的花坛边上,跳上去坐在大理石上。
印儿折了一截小树枝插在土里:“这是陆岐。”
千晛会意,与她站得近了些:“继续。”
印儿:“这是鸡老板和狗妹三人。”
印儿用了两截树枝代替四个人,成就同悦客栈的阵营。
她又从花坛边上捻了颗白色小石子:“这是醉花楼。”
小石子比树枝可耐催磨得多,可见,在印儿心里,同悦客栈全体的战斗力是抵不上醉花楼的。
印儿挑了挑眉,嘴角呷笑:“千晛姐姐,你猜第三方是谁?”
这人总不爱好好说话,绕来绕去。
千晛又走近些,捡了花坛边上两颗灰色的鹅卵石和一根小树枝:“应当还有两方阵营,夫人和城主,道士独自一人。”
千晛将一颗鹅卵石与树枝并列,另外一块儿鹅卵石单独放置,一方泥土小天地,瞬间变成了势力四分的模样。
印儿盯着千晛的划分,从大理石上跳下来,踮着脚攀在对方肩膀上:“你这样认为?”
千晛觉得印儿这喜欢粘着人的毛病实在不太好,将她的手拿下来:“夫人和城主是夫妻。”
“我不这样认为。”印儿伸出食指左右摇晃,老神在在的:“千晛姐姐,你还记得那臭道长说过一句话吗——‘我还以为拦住那些进城少女的臭老虎是有多厉害’,因此我们推定,陆岐在带我们进城之前,阻止过其他少女进城,至于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们?我猜测是因为他没这个本事拦住我们,但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他把我们带到了同悦客栈。”
千晛点头,没有错,这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所以陆岐是好人。”印儿笑道,“当然我是站在我们两人的立场上在考虑这件事。”
“相反,道长便是坏人。”千晛接道。
印儿满意地点头,将四分的格局打乱,于一方泥土两边分别放置了一根树枝和一块灰色鹅卵石。
印儿:“那么,鸡老板和狗妹也是好人。”
两根枯树枝并排站着。
“醉花楼呢?”千晛见印儿并没有打算将其与陆岐一行人放到一起。
印儿扬眉:“醉花楼的话,不触及到她们的利益时,她们便是好人,触及到她们的利益时,可不见得有多么好。”
千晛:“这是何意?”
醉花楼并非枉害性命之地。
印儿回忆了下:“青娘在我们离开醉花楼时,告诉了我一句话,她说在我们来之前,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我们是去找狐水迎麻烦的,青娘虽不知信件真假,但以防万一,她给我们下了牵丝绕,你没喝,我喝了。”
千晛有些震惊,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茬。
“但是很显然,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青娘,我们并不是要去找狐水迎的麻烦,我们只是想去找寻操纵尸鬼之人,”印儿道,“所以是谁送的信?说我们是去找狐水迎?送信的人将狐水迎等同于操纵尸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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