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浣溪摆手,眸光黯淡下来,“是以前的一个朋友送我的。”
“咦,你以前不一直呆在我这启明珠里吗?”印儿好奇地追问,却被北浣溪笑着打断,“好了,印儿姐姐,快走吧,天色将暗,要是下雨就麻烦了。”
不问就不问,印儿努努嘴,朝身后喊道:“四季女神,跟紧点,可别走丢了。”
花小肆没听到印儿这话,而是在琢磨刚刚看见的那个小玩意。
水悉鱼?好像有些耳熟。花小肆蹙着眉尖想了一小会儿,搜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摇了摇头,颇有些烦躁地跟上两人的步子。
常言道,好事不灵坏事灵。三人在这山中小径上还未走多远,天上便阴云密布。交叠在一起的云层,让整片山谷顿时阴暗了几分。原本还看得清邻人的面庞,此时却只能彼此紧跟着彼此,道一句:“跟紧,别走丢了。”
山谷里的树木此时仿佛活过来一样,在夹着雨点而至的狂风下呜呜作响。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印儿喊道。
“往西边走!”北浣溪喊道,“大家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低头!”北浣溪正喊着,脑袋突然间被身后的花小肆按了下去,只听攀着她肩的人低声呵斥了一句,“孽畜,还不离去。”
北浣溪回头一望,吓得摸了下自己的脖颈,原来刚刚是一条巨蟒吊挂在枝头。
“谢谢。”北浣溪皱着眉小声道。
“扯平了。”花小肆应了声,跟着前面开路的狐狸走。
这雨下得颇有些奇怪,等一行人浑身/湿漉漉得钻进一个山洞时,外面的雨便停了。
只剩下从山顶而下的风不依不挠地在林中呼啸。
“邪门。”印儿念叨了一句,指间燃起一簇火焰。她打着光在墙壁两侧望了一圈,又捡起一颗小石头往洞穴深处丢去,“里面是死路,这山洞没人,我们还挺幸运。”
“是现在没人,这些灭了的篝火看起来是不久之前的。”花小肆眯着眼睛打量着地上的足迹,“有人的足迹,也有巨兽的脚印。”
“这么大的山,没有几只巨兽也说不过去。”印儿蹲下来,与北浣溪一同拾起前人剩下的木柴,重新点起一堆篝火,“怎么,你怕那些人被巨兽吃了?”
印儿坐在篝火旁,难受地拢了拢被雨水打湿的长发。
花小肆抱着手站在一旁:“这里是梦境,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觉得这个地方太真实了一点,有点像……”
“烦不烦,怎么又下雨了!”
洞外一声雷鸣,大雨又在眨眼间倾盆而下。这一次从山洞朝外望去,能看见的只有彻彻底底的黑暗了。
印儿恼怒地又嘀咕了几声,才抬头看花小肆:“你刚刚说什么?”
花小肆撇了撇嘴角,不欲与对方讲话。
一行三人坐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洞里,加上一堆篝火,颇有几分传说中于夜间勾魂索命的山妖之姿。
雨下得大,出去只能徒添危险,倒不如留宿一宿,待明日天明雨停再做打算。
可这山洞内又着实无聊得很,印儿沿着墙壁摸了个遍,也没摸出个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最后只好无奈地靠着墙壁坐下,眯着眼睛打量着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阿溪正添着柴火,不言不语地,奇怪得很。按照往常的性子,这姑娘同她一样,也是叽叽喳喳得厉害,时不时让她都觉得头疼,而且这姑娘平时表情丰富,怪爱撒娇。怎么从幻梦之境里出来后,话少了,受了委屈也不嘟嘴吭声?尤其是对着花小肆此人,似乎颇为忍让。
印儿的目光逡巡到花小肆身上,刚一琢磨,花小肆便抬头瞪了她一眼,意思大概是看什么看。
“我说四季女神,反正长夜漫漫,咱们三人来聊天吧。”印儿咧着嘴笑了下,装模作样地凑到篝火旁。
“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花小肆哼了声。
“聊着聊着就有了嘛,”印儿话是这么说,却没把问题抛给花小肆,反而戳了下北浣溪,问道,“阿溪,你在幻梦之境梦到了什么啊,怎么出来后,眼睛都哭肿了?”
花小肆闻言,不动声色地将余光落在北浣溪身上。
狐狸的眼睛尖得很,不过也没必要去拆穿。印儿权当没看见,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乖巧地等着北浣溪的回答。
然而等北浣溪一开口,印儿就眯起了她那双狭长灵动的眸子。
一开口就说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太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打马虎眼最常用的一句话。
北浣溪揉了揉眼睛笑道:“好像就是我一个人坐在大海底下,然后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我怎么喊,也没有人回答我。后来不知怎的,我就哭了,哭了就再也停不下来。”
“我其实不太是个爱哭的人,”北浣溪鼓着腮帮子道,“所以回想起在梦里哭,我现在都还觉得惊讶呢。”
“不哭不哭,以后再有人把你弄哭,印儿姐姐替你报仇。”印儿笑着用指尖轻轻戳了戳边上人的腮帮子,见北浣溪偏头看她,才收回手严肃认真地道,“我说真的,我绝对给你报仇。”
“你还没人家龙女厉害吧。”花小肆适时地开启嘲讽。
“没人对四季女神你说过这样的话吧。”印儿笑道。
“我不需要,我保护她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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