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捂着眼睛退了半步,等松开手时,眼前白光已经消失。四下空空荡荡的,冰冰冷冷的,与之前并无异样。天安见此,心中顿时更加难受起来。
想也不是你的,想也没有用。人家连朋友都不会愿意跟你做了。
这么想着,天安就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膝盖“哇哇哇”“啊啊啊”地,像是得了失心疯般,哭了起来。
时光倒转一次吧,她一定好好留在须弥山,乖乖听话,跟着创世神学习道法。
“谁啊谁啊,别吵了,安静一点。”忽然之间,明亮静谧的冰雪世界里突然窜出女人倦懒的声音。
天安狐狸耳朵一动,瞬间吸着鼻子,抹干眼泪,一屁股坐到地上,望着头顶的一根根冰柱:“什么人,出来,别装神弄鬼!”
“咦,千晛姐姐回来啦!”地底忽然又传出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变了个调,像是在撒娇。
千晛姐姐?
天安吓得赶紧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刚刚被她砸了一拳的冰柱慢慢走去。
她不敢走得太近,而是警惕地在冰柱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可站了好一会儿,冰柱下面仍是没有声音传出。
她听错了?
天安皱着眉要走近一看,可她刚一抬脚,便听到冰柱之下传来声音:“咦,这件衣衫你竟然留着的吗?”
天安没有听到第三人回答,只听到讲话的女人又笑起来:“不用不好意思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好啦好啦,陪我出去逛逛,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的。”
跟谁在说话?原来不是跟她说话啊。
天安听到冰柱底下传来一阵关门声,便猜测是说话的女子离开,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走至冰柱旁。
原本冰柱除了比较亮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这一次却与以往都不同。
天安紧紧贴着冰柱,发现冰柱之下竟然有一方圆形天地。由于角度问题,她歪着脖子也只能看到一点东西,下面似乎有一面泛着寒光的六角铜镜。
她打了个寒颤,抱着柱子往上爬了些,想要看得更多一点。可万年玄冰贴着她的肌肤,实在是教她有些受不住,她哆哆嗦嗦地探着脖子,坚持着将下面的圆形天地扫了一圈,才颤着牙齿从柱子上跳下来。
刚刚明明听到下面有人声与关门声的,怎么一看,却只看到了一面六角铜镜和叠在床上的一件衣衫。
天安将手放在嘴边,跺着脚,轻轻哈着气。
那件叠起来的衣衫……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天安眨着眼睛不断回忆,那件月白色的银纹蝉纱丝衣似乎有些像自己昨夜裹在千晛身上的那件,可是与之不同的是,冰柱底下那件衣服似乎是补起来的,而且补衣衫的人不擅女红,她隔这么远,都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针脚。
千晛姐姐,她的衣服,这么巧?
天安皱着眉,身上还没暖和,便又转身爬上冰柱,可这一次,冰柱之下是厚厚的冰层,没有什么六角铜镜,也没有什么缝缝补补的银纹蝉纱丝衣。
“这是见鬼了?”天安跳下来,望着周边的冰柱,一咬牙,从最近的开始,又一根接着一根的跳上去,等她吭哧吭哧地将玄冰洞内的九十九根冰柱爬完,身上已经是冰热交加了,“怎么回事,刚刚我没看错啊,怎么不见了。”
“耳朵不行也就罢了,怎么眼睛也不行了。”天安累得躺在铺在地上的书册上,疲倦地看着头顶一如往常的山洞,“我真看错了?”
“天安姑娘,你是不是不太清楚时辰,到眼下为止,已经过了半天了,你才抄三百卷。”神出鬼没的白泽忽地出现在玄冰洞内,笑着俯视躺在书册上的天安。
“白泽大人!”天安吓得“咚”地一声,从书册上滚下去,她揉着脑袋从地上坐起,却见白泽已经移动了玄冰洞顶,“谢谢大人提醒,我马上抄。”
天安赶紧端坐到书桌边,仰头见白泽要离开,慌忙开口:“白泽大人,等等,天安想问您一件事!”
白泽仍旧是笑眯眯的一张小白脸,教人瞬间沐如春风:“天安姑娘有何事相问?”
“难道是问我为何来这里?”白泽仰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摇头晃脑地道,“因为这玄冰洞是本大人的地盘,本大人碰巧路过。”
“因为太冷了,所以我一般不住这儿,蹭神殿睡。”白泽合上扇子,严肃地道。
“……”天安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一声,“白泽大人,我是想问你,麒麟大人在做什么?”
“她啊,”白泽握拳咳了一声,装作自己没有被天安忽视,“她应该在根据你们这十九人的天赋,给你们安排搭档。”
“啊?什么搭档,而且怎么是十九人,既算了我在内,应当是二十人吧。”天安着急地看着白泽,“难道,没算我?我……你让始祖罚我在这洞里多冷上几日都行,不要不算我。”
白泽想起以往从玄冰洞里出来的仙童,都是一个个连仙基都差点冻损,偏她天安,狐狸不像狐狸,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还热得躺在书上。这样一副模样,在玄冰洞呆再久又有什么用呢,只怕千晛知晓,恨玄冰洞的冰不够凉。
“算了你的,”白泽叹了一声,有些可惜,“是那霍雁书选择离开云涯了。”
“为什么?”天安瞪着一双漂亮的圆眼睛,“不是……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吗,虽然没了冰狐心晶,可是对于赤水来说,留在须弥山,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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