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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安的脸绷得很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把脸撑开了似的,而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火蛊。
    火蛊并不是什么恶蛊,如果没有其生长的土壤,一般不会侵入人的体内,而只会使火燃得更旺。
    因此其他人虽被祝致所伤,但并没有被火蛊缠上。但天安不一样,她的运气实在太背,例如她脸上涂抹过的三千莲池的淤泥,正是一切有灵性的生物生长的绝佳土壤。
    千晛看着被火蛊绷出一脸血丝的天安,确实,怎么会疼呢,人家都已经控制了你整张脸上的神经。
    “麒麟大人。”天安感觉到凑近的呼吸,一下子紧张地睁开眼睛,见千晛用指尖缀了些许的寒潭水,更加慌张,“是要涂在脸上吗?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把眼睛闭上。”千晛沉眉道。
    天安立马又战战兢兢地把眼睛闭上。
    她没有体会到想象之中的指尖碰在她脸上的感觉,她只感到些许凉意化作一根根绵密的细线渗进她的脸里,冻得她直皱眉头,浑身激灵。
    “不许睁开眼睛。”
    千晛见对方颤着睫羽,出声命令道。
    火蛊这玩意,在脸里细如牛毛,从脸里出来露于阳光下,便会骤涨成一条长蛇。
    天安感到有东西从她的脸里钻出来,可是千晛开了口,她便只能把眼睛越闭越紧。
    千晛指尖的寒潭水萦绕着蓝色的灵光,逼着火蛊从伤口出钻出来,然后像一条长蛇一般顺着她的指尖缠上她的臂弯。
    “离开此处,不许害人。”千晛盯着火蛊的眼睛,沉默地与之交流。
    火蛊盘在千晛的手上,缩着脖子瑟瑟地点了点头,便顺着千晛的衣袍滑到地上,忙不迭地跑远。
    但是天安是耳朵多敏锐的人,尤其是对蛇这种东西,她几乎是吓得瞬间跳了起来。
    火蛊听到声音回头望了天安一眼,天安立马崩溃得直接叫了出来:“蛇!千晛姐姐!蛇!蛇!”
    一边喊着,一边抓着千晛的衣袖直跳脚,虽然火蛊早已被她的尖叫声吓得遁身了。
    “已经走了。”
    千晛沉着眉叹气,应该把这人的耳朵也堵上的。
    “你没事了。”
    “我有事,呜呜呜,我有事!”天安害怕得忘了眼前的人是谁,抓着对方就不松手了,“有蛇!”
    “已经走了。”
    千晛拧着眉,又说了一遍。
    “走多远了?”天安紧紧闭着眼睛。
    “很远了。”
    “很远是多远啊,我还听得到声音啊。”
    “呜呜呜,是不是还没走多远啊?”
    “净琉璃天安。”
    千晛沉默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喊了对方的名字。
    “在!我在!”
    天安瞬间撒手,红着眼眶往后退了半米,笔笔直直地站在原地:“麒麟大人,我,我在。”
    千晛走近了些,抬眸凝视着对方:“蛇已经走了,你的伤也已经好了,毋需害怕,可以回去了。”
    天安看着对方漆黑清澈的眸子,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是好了?”
    “是好了。”千晛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等!”天安又喊住了她。
    千晛仍是没有转身,而是微微侧头,不冷不热的:“何事?”
    “我……我能跟你一起走吗?”天安小心翼翼地盯着草地,每走一步就像踩了一根钉子似的,脚一落地又把脚慌忙抬起来。
    “我,想跟你一起走。”天安害怕地咽了口口水,紧张地抬头看着千晛。
    千晛迎着落日,细碎的阳光落在她鲜红的衣袍与轻轻翘起的眼睫上,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天安没有听到千晛说话,她只看到千晛背过身,轻轻扬了扬手。
    圆润粉红的指甲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像极了在冰天雪地里绽开的梅花。
    天安如释重负地舒展开眉眼,笑着跟了上去。
    地上是漫长的芳草地,天上是耀眼的火烧云。芳草地上、火烧云下,穿着蓝色仙袍的小姑娘紧紧跟着遮着面纱的红衣少女,没谁想到,这一跟,就是一辈子。
    第92章 情窦初开(二)
    原本以为当日比试就是为了两山决一高下, 哪想西王母在那场比试中, 将她们一行人的灵力属性、弱点与配合程度高低悉数掌握。
    一群少年人顶着未好透彻的伤疤、想着神殿前的巨坑, 听着西王母的讲学盘点,一个个乖得像只小白兔。
    谁能想到平时不在意的细节, 比如冲动狂妄,会在关键时刻成为毙命伤呢,如果当时长水和祝致没有手下留情的话。
    天安想着西王母给自己批的三点致命伤,深感惭愧。第一, 自身灵力弱小, 故不足以同时把赤冰双狐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第二,虽反应敏捷, 却冲动好战,喜逞口舌之能,而不去警惕周遭环境, 故刚占上风, 便迅速失利;第三, 低估对手, 一点致命。
    除却天安,敖泧也是被西王母严厉批评了统调能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光了解自己阵营的灵力属性, 往往不足以取胜。长水与祝致的灵力虽未于书籍上有过记载, 却可通过追本溯源来探究其灵源, 若敖泧看得书够多, 了解得够深,便知长水其实与神龙一族灵力相近,渊源颇深,而祝致则与太阳神的灵力属性如出一辙。
    众人一听,纷纷低头不敢言语。第一次正儿八经与旁人对决的她们,何曾想过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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