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主, ”府内的大丫鬟听见天安说话, 赶紧趴到床边上去,“这两天让您受苦了, 是我们照顾不周,才让您在公主府都能被那恶人郑应的属下掳走。”
“郑统领?”天安摇着脑袋,皱着眉头不断回忆昨天的事, 她记得她按着花小肆说的, 在九哥的配合下跟他的门下侍卫去了花将军的耳目之地“归梦楼”, 在那里的时候, 门下侍卫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衣人打伤了,然后她就被黑衣人强行灌了迷/药, 是的,她以为是迷/药, 可是后来……她似乎又见到老师领着小玉姑娘背了一个女人过来, 那个女人是皇后新领进宫的妹妹。
再之后的事……再之后的事, 天安盯着自己身上的这件干净衣服, 有些不愿相信,她中的不是迷/药,是催情药,她记得她似乎有搂着老师亲吻,甚至不是似乎,她身上的酸痛感,都在告诉她,昨夜的确是发生了某些事。
“公主,公主您在想什么?”丫鬟见天安一副出神的模样,有些害怕,“您是不是头疼,传御医!快传御医!”
“我没事,你先说我是谁送回来的,”天安赶忙拉住丫鬟,“还有,你刚刚说的郑统领又是怎么回事?”
“公主,你都不记得了吗?”丫鬟生气地道,“你被郑应的下属掳到郑府的柴房里关着,那姓郑的贼喊捉贼,怪不到满城的官兵都找不到您呢,幸亏郑应那蠢儿子与皇后娘娘的妹妹在归梦楼私通一事暴露,在一夜拷问后,花将军与赵将军才找到了您。”
天安沉着眉头,她记得她是被老师和小玉带回赵将军府的,难道,在那之后,她又被悄悄送去了郑统领的家里。就像,现在的她,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公主府一样。
“你说的郑家公子与冯秀女私通又是怎么一回事?”天安知道眼下这盘大棋,根本就不是花小肆和她当初商量的那般简单。
“自然是好事咯。”
花小肆和拎着药箱的敖泧慢腾腾地走进来。
天安见两人来,立即摆手对跪着的丫鬟道:“你们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丫鬟们道了声是,便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退出门外。
“什么好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安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靠着墙壁看着满脸笑容的花小肆,“怎么发生的这些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了,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花小肆见天安无恙,才拎了个两个凳子,和敖泧一同坐下来,“敖泧那日进宫的时候遇到了右相,右相匡了她几句,她就把事情交代了,然后右相、小太后、我爹、赵伯父以及皇后、左相他们就都掺合进来了。”
“皇后与左相他们怎么知道的?”天安好奇地问道。
“我怀疑啊,要么是右相故意透露的,要么是皇后宫中耳目众多,”花小肆皱眉道,“但根据后来的一系列事情,我认为是右相故意透露的。”
“说具体点。”天安道。
花小肆啧了一声,看了眼敖泧,开口道:“我是听小玉说的啊。皇后与左相他们知道这件事后,就派了死侍中伤了九皇子的门前侍卫,想要你真的被其他男人……嗯毁了清白,但是这个举动被右相预料到了,右相就让九皇子截住了冯秀女,把她装成你的样子送去了归梦楼,适逢郑应的儿子也在那归梦楼,之前冯秀女未进宫前,不就传他俩私下有勾当吗,结果放到一个屋子去,老鸨姐姐放了点催/情药,他们就真的立马就……那什么了,然后就被领旨欲来杀你的苏公公撞见了。”
“小肆。”敖泧听着花小肆的最后一句,皱了下眉头。
“为什么想要杀我?”父皇派苏公公难道不是为了救她吗?
“哎呀,都说了你们天家无父子,”花小肆瘪了瘪嘴,还是道,“苏公公拿了天子剑,若在里面和男人那什么的是你本人,就当场杀了你呗。”
天安立即抓紧了被角,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花小肆,她当初决定和花小肆一块儿干这件事,一是因为她知道,木桑部落肯定不会要一个虽然没有被冒犯,但名声有损的公主,二是因为她觉得此事过后,父皇一定会因此怜惜和疏远她,放任她在宫中,而不再将她嫁于其他男子和交由皇后照管。她知道父皇对她并不像百姓口中传唱的那么好,可是她从没想过,父皇会杀了她。
怪不得……到现在了,父皇都没来看她。
“那郑统领眼下如何?”天安干笑了声,继续问道,“右相大人们导的这场戏,该收尾了。”
“正在收尾呢。”花小肆望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天安,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你不太开心?木桑三王子不会娶你,你什么都没有损失,而且,右相他们成功扳倒了左相手下的一只得力军队,也打击了皇后娘娘母族的威严。”
天安木讷地点头,她能推出来这些的。她还能猜到郑统领在皇上面前百口莫辩,指责右相诬陷他,找左相和皇后娘娘求情时,左相和皇后会保持沉默。
在左相与右相两派权力的斡旋中,郑统领乃至郑统领的一家都不过是用来弃车保帅的那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这样的权力斗争,会否太残酷了点,”天安皱着眉,忽然道,“这次所有的罪名都由郑统领一家来扛,皇帝会诛他的满门吧。”
如果只是那平时为恶的郑统领一人遭殃,她或许会拍手称快,可是眼下,她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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