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晚,天气又不好。公墓附近本就偏僻,再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这段路上此时就只剩下纪慈希和纪叙两人。
冬季下雨本就算是罕见,这下起来的雨自然也就要比夏季的雨古怪一些。
纪慈希两人刚出了墓园,就下起了蒙蒙的细雨,纪慈希心叫不好,就让纪叙用西装蒙着头与自己小跑起来。
然而二人还没跑几步,这雨蓦地规模就大了起来,二人只好再加快速度跑起来。
只是还没跑几步,纪慈希的脚步突然停止。
远处,有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打着伞向他们走来。
纪慈希心一沉,当下就觉得手脚发凉。
她暗地里伸出手握上纪叙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跑,两人便朝着反方向跑起来,与他们迎面而来的几个人见状也跑了起来。
毕竟纪慈希还带着个孩子,她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比得上那几个青壮年。没跑多远,纪慈希的肩膀就被一个男人擒住,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纪慈希松了纪叙的手,趁着男人们不备,她使劲推了纪叙一把,大喊道:“快跑——”
纪叙也算是个机灵的孩子,他没犹豫就发了疯地向前跑起来,他闷着头跑,没看清前路,没有几步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笑意盈盈的脸。
“小孩子可不能乱跑哟。”陈原臻弯唇笑了笑,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伞,另一只手上则是拿着一把还未撑开的雨伞。
因为她戴着墨镜,所以纪叙一时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只是瑟缩着不知所措。陈原臻笑了笑把手中那把还未撑开的伞递给他。
“喜欢看电影吗?”她问。
纪叙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姐姐就请你看一场现场拍摄的电影,你站远点。”她摸了摸纪叙的头说道,她说罢,缓步走向纪慈希。
“怎么办呢,”站在那群男人的面前,陈原臻低头打量着自己,看起来很是忧愁。
“这件风衣我今天还是第一天穿,不想沾水,所以……”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打着伞的手。
“所以只能让你们一只手了,不过这样的话,我带戒指应该可以吧。”陈原臻的另一只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装饰戒指。
那几个男人本想带走纪叙就好,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人只是个高挑的女人,几个男人对视一笑,便都打着伞冲了上去。
陈原臻面上含笑,看着几个向自己冲来的男人却岿然不动,只是暗自握了拳头。
先是为首的男人冲着她的面门便飞起一脚,陈原臻利落地闪开,转身在男人的小腿上踩了一脚,后又用手肘狠击了他的后背,男人应声倒地。
紧接着的男人与她不过一来一回过了两招,就被她击倒在地。眼看着陈原臻有两下子,再冲过来的男人便用了自己的雨伞朝着她袭来,她闪身先擒住他的手腕,手一用劲,男人手中的雨伞便反向朝着他自己袭来,伞面直接被扯开,露出狰狞的钢制伞骨,上面还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大雨倾盆,若从天空上俯视,便能看见几个圆圆的黑色伞面,像是从糖水罐头里滚出来的黑葡萄一样,水润润地在地上交缠着。
陈原臻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后背上有金色的刺绣,是几只蝴蝶的纹样。雨雾迷蒙之中,陈原臻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真切,纪慈希便只能看着那几只金灿灿的蝴蝶像是真的活了一样在雨中纷飞。
没多大的功夫,男人便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打滚,陈原臻站在这群男人中,她手中的伞依旧稳稳地握在她的手上,浑身上下竟是滴雨未沾。
她笑着扫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撇了撇嘴,直接越过他们走到了纪慈希的身前。
隔着从伞檐落下的犹如珠帘的雨滴,纪慈希抬眸看去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原臻。
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陈原臻,皱眉正要说话,陈原臻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唇际。
“嘘。”她微微摘下墨镜,冲纪慈希眨了眨眼。
“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她说罢把墨镜重新带好,纪叙这才跑着过来,她闻声转眸,看向纪叙小手里紧紧抓着的那把伞。
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纪叙竟然忘记了把伞打开。
陈原臻勾唇笑了起来。
“小男子汉都不知道为小姨撑伞吗?这可不是绅士该做的哦。”她说着伸手,纪叙懵懂地把伞递给她。
陈原臻笑着撑起那把伞,为纪慈希遮了头顶的雨。
“喏。”
雨丝瞬间浸湿了陈原臻伸出的手臂,纪慈希这才发现原来这身衣服的刺绣只在陈原臻的左臂与后背,雨水滋润了她手臂上的蝴蝶,她一时看得发愣起来。
“老板——”远远地,周鸣打着伞快步跑过来,他看见前面躺着的那堆男人,就知道是自家老板亲自动手了。
“老板您没事吧——”
陈原臻听着周鸣与自己说话,却并未转身,只是努了努嘴对纪慈希说道:“你再怎么盯着看,这蝴蝶也不会飞出来的。还不赶紧接着伞?”
纪慈希恍然回过神,她这才缓缓站起身,颤抖着手接过陈原臻手中的伞。
陈原臻满意地笑了笑,她转身指了指那群男人,对周鸣冷声道:“这些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