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拦着的那个男人,矮矮胖胖的眼睛小小,头发还有些秃,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脸涨的通红,神情激动。
事情显然很明朗。
“小偷哎,被抓现行了。”围观的人嘟嘟囔囔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小。
“我没偷她东西,她冤枉我,说不定想碰瓷,我cao你妈的。”男人被突然冤枉,红着一张脸指着席师紫咬牙切齿,就连脏话都自然的吐出了口。
围观的人一阵哗然。
“小姑娘,报警吧,别给他面子。”
“就是,报警。这种人最没脸没皮,就算你把钱包从他身上搜了出来,他都能说成是你掉到他身上的。”
“别跟他废话,报警,叫警察来,把他抓起来。”
“偷人东西还那么嚣张,还骂人,真不要脸。”
围观的群众似乎比席师紫表情的更加气愤,一个个不停的谴责着男人。
“我没偷东西,我真没偷。这个婊...是她冤枉我。”男人急的眼睛都红了,狠狠的看着席师紫,看上去恨不得扑上去。
任谁被这么突然冤枉,不会这样。
围观众人看着男人越来越急躁的样子,连忙拿起手机开始要报警。
可就在这时,席师紫却突然懊恼惊讶的开口:“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众人回头。
席师紫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尴尬的站在一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钱夹。
“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了这位先生,钱包在后面的口袋里,一着急没找到。”女孩白净的脸上满是懊恼无奈,她有些踌躇的捏着手里的钱包。
“钱包在你自己兜里,你还冤枉我,有病。”男人的胸膛挺了起来,理直气壮的怒视着席师紫。
刚刚正气秉然热心的围观群众显然也有些尴尬了。
“这位小妹妹,你下次...自己好好找找,别冤枉人家了。”
“是啊,别那么粗心大意。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刚刚骂了你。”
“算了算了,散了吧,一场乌龙,幸好没报警,不然还得麻烦人家警察同志。”
人群围观的速度很快,散去的速度也很快。
在埋怨了席师紫几句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妈的,自己不好好找,瞎冤枉人。”男人继续不忿的埋怨着。
“真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不过先生从刚刚的闹剧里,应该学到了点东西吧。”席师紫抿紧唇,面无表情的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男人。
“什么学到什么东西,你有神经病吧。”男人瞪着席师紫,一脸莫名其妙。
“在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前,不要妄下断论。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刚刚的热心人之于先生,又或者像先生和先生的朋友之于流言中的苏逢秦。人们的眼睛和耳朵总是会优先看到听到自己想看到的,无聊的工作生活之余,你们想看到的不过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闹剧。”
“只是脱口而出的批判侮辱,对于还不知是不是清白的人来说,就像利剑。没有审判,就已经遭受极刑。”
席师紫面无表情的这般说着,眼睛却散发着认真严肃的光芒,仿佛一个老师在对牙牙学语的幼儿,虚心教导。
“你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有病啊。”男人楞了楞,然后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
“先生最好是管好自己的嘴,不了解事实真相之前,请不要随口乱吐污言秽语。这样说,先生应该能听懂吧。”席师紫没有继续耐心教导,只是眸子一冷,干脆直白的说出心里的话。
“你他妈真的是有病啊,我说她跟你什么人啊,一丘之貉吧。”男人红着眼喘着粗气。
席师紫看着那男人浑浊暴躁的脸,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心中的正义感爆棚,才批判苏逢秦,只是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骂人侮辱人的理由罢了。
何必值得去告诉他这个他明明懂,却装蠢的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知道你爱的人在某个地方痛苦,但你却找不到她,不能安慰她,不能揽她入怀吧。
席师紫一直在外面找了很久,她曾经和苏逢秦去过的每个地方她都去了一遍,她不想漏过一个地方,她怕错过苏逢秦。
脚走的有些痛了,席师紫抱着那三幅画终于回了家。
黑着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席师紫深吸一口气,把画一把丢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出门,走到隔壁苏逢秦家门口,慢慢的蹲下,守在门口。
苏逢秦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无助过,就像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虽然没有哭,却难受的仿佛天要塌下来了,那种感觉不好受。
走廊的灯闪了闪突然熄灭了,似乎是坏掉了。
黑暗里,幽蓝色的光闪了闪,手机在手里震动了几下。
席师紫连忙低头看去。
是席师蓝的电话。
接通后,席师蓝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狮子,你在家吗。”
“嗯。”
“公司出了点事,你应该听说了苏逢秦的事情。我和公司的一些股东商量好了,我们要紧急终止和蓝驿的合作,蓝驿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他们的股票动荡的那么严重,我们不能再跟苏逢秦合作了。总之现在我们跟苏逢秦已经不是合作关系,你最好也离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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