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轻响,丘杉转头看过去,见邢博恩打开门,愣愣地站在门口。薄雪声似乎不关心,头又微微俯下一些,对着丘杉的耳朵呵气似的说:“有点像我,但不如我,来重新喜欢我吧。”
邢博恩听不见薄雪声说的话,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薄雪声的后脑勺,离丘杉的脸很近很近,像是亲上去了一样,邢博恩心里猛地窜起一股无名火,抓着门把的手骨节泛白,用了很大力气控制自己才让门轻巧地关上,在门外吐出一口气。
丘杉无奈地转回头,她不能抬头和薄雪声对视,否则就会真的和薄雪声碰上,只能垂着眼睛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说道:“我喜欢她,不喜欢你。”
薄雪声直起身,把丘杉放开了,嘴角勾着一点浅浅的笑,道:“喜欢的事,谁能肯定呢?”
丘杉便不说话了,她辩论比不上薄雪声,用现在磕磕巴巴的语言更没可能。
薄雪声朝门口走去,开门对邢博恩说:“我们谈完了,谢谢你。”
丘杉步速稍慢,但走得很稳,眼睛一直看着邢博恩。等丘杉走到身边站好了,邢博恩才说:“不用谢。”
薄雪声不多话,去另一头探望詹衡宇等人。邢博恩带丘杉回到实验室的隔离间,马上又出去了,丘杉没有机会和她说话,默默坐在床边,把绒毛小兔拿在手里轻轻捏着竖起的兔耳朵。
就算有机会和邢博恩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难道要说她不是故意的?
可她确实是故意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头脑晕眩,心神慌乱,但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想那么做,她想亲吻邢博恩,想和邢博恩多一点接触。现在清醒之后再回想,她也许不该在那个时间那样做,但是她的心里没有丝毫后悔不后悔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很可惜,她感觉不到邢博恩的嘴唇有多么暖,有多么软。
对于这个没有知觉的轻吻,丘杉的感觉格外强烈。只要稍想一下,她的心脏就疼一下,她知道这是她的心脏在努力跳动。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脏上,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手因为心脏的跳动而震动。她放下手,继续捏着兔耳朵,练习手的灵活度。
作者有话要说: 明确地说一下,丘杉要恢复一定是要通过实验的,当然亲亲摸摸小雀跃都会给她刺激,但是作用没那么大啦。实验才是王道啊!还有虽然我总叫着要虐,但是大家放心肯定HE,么么哒~
后天见
第47章
办公室里,随着黎翰之对实验结果的陈述,邢博恩的目光稍稍暗了下去。
尽管在实验之前她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个结果仍然让她有些失望。“所以,丘杉注射的不是我制作的疫苗。”
黎翰之点头,很快把希望放在他们共同认为最有可能的解药上,问邢博恩道:“你这边进度怎么样了?”
邢博恩说:“三个小时之后可以进行实验。”
黎翰之欣慰道:“好,我让‘那边’安排实验。”
如今负四层划分出了近四分之一的面积用于安置已经编号的和后续陆续到来的实验对象,以押运车进出通道为界,实验室和实验人员活动区域与实验对象所在区域被明确地隔成两边,实验人员自称为“这边”,而实验对象统一安置处则为“那边”。
随着时间推移,在“那边”的编号到了几十甚至近百之后,许多人逐渐发觉,那些不人不尸的实验对象与实验动物并无区别,他们无需征求实验对象的意见就能够在其苍白僵硬的身体上进行实验。于是他们不再害怕或恐惧,说起“那边”的时候,语气都微带蔑视,好像在说着比自己低一等的生物。
在黎翰之的坚持下,以黎翰之为首的这一派系还坚持平等看待实验对象,但是黎翰之只能约束众人的言行,却无法约束人们的内心。就连他自己,也默认了“那边”这一称呼。身为黎翰之最看好的学生,邢博恩在意识上与黎翰之有很多相似之处,然而因为丘杉和她位于同一边,她对一些言辞也不那么敏感了。
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邢博恩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
她固然担心几个小时后的实验,但是无谓的担心不会改变实验结果,对于这场实验她能做的只有全力以赴,和等待。
经过黎翰之的实验室,又看到陈恬园和向濯站在外面小声聊天,邢博恩微笑道:“不做实验吗?”
陈恬园不好意思地解释:“在等扩增仪。”
邢博恩问向濯:“你也在等?小心让潘主任看见。”
向濯谦恭地点头:“谢谢师姐。”
陈恬园捶他道:“那是我师姐,不是你的,别乱叫。”
向濯无奈笑笑。
邢博恩继续朝六号实验室走了。陈恬园与向濯之间的互动让清冷走道里的空气粘上一点很浅的甜味,这种甜味勾起了她刚刚才努力压制下去的回忆。她假装自己没有想起来什么事情,控制住面部表情,走进了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里始终只有她和丘杉两个人,当她走进来,丘杉便抬头看过来。邢博恩目光偏移,未曾有一分余光投向坐在床边的丘杉,这举动要多刻意有多刻意。丘杉见她不打算理自己,默默拿起书看起来。小实验室因为两人之间骤然增加的距离感而无形地扩大了面积,显得异常空旷。
依赖于常年的实验室生活,邢博恩的手非常之稳,操作仪器时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使得原本就很安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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