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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地说,在这种地方待着,心理脆弱的人有可能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但是如果不去看钟表,根本无从知道具体时间。实验室的灯整夜不熄,亮度不变。如果她对灯光有要求,自然会被满足,但是没有意义。她依然没有感觉过困。在一片黑暗中清醒,不如在光明中清醒。
    她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游戏副本,而这个副本出了严重bug,她卡死不能移动,被困在方寸之地等待程序员在某一天把这个bug修复掉。
    还有一个boss不知道在哪里窥伺。
    丘杉定了定神,闭上眼睛。
    经过三天的时间,视线模糊的状况有了改变,当她看向纯黑或者纯白色的背景时,将眼睛放松如同发呆一样,便会看到一个模糊的形状。这个形状在她闭上眼睛时也能看到。
    黑暗中,原本游动的灰色线条逐渐聚成了一个有模糊轮廓的图形,虽然还是会闪动,图形有时会因为不稳定而突然溃散,但丘杉相信再过几天,她就可以看清这个图形原本的样子。
    丘杉练习着“看”了一个小时,才睁开眼睛休息。
    她捏着绒毛小兔的耳朵,在脑子里给自己出了道复杂的数学题,然后慢慢解算。
    除了看书,丘杉就只有这个消遣方式了。让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并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钟表慢而无声。
    丘杉不常去看时间,那是一种折磨。
    只是感觉等了很久还没等来邢博恩的时候,丘杉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通常这个时候,邢博恩已经来了又走了。
    难道外面出事了?
    还是忘记了?
    丘杉有点茫然,她坐在床边,托腮看着门的方向。
    隔离间里有一个紧急呼叫按钮,不过“邢博恩中午没过来找我”实在算不上什么紧急情况,丘杉盘算了一下,如果到晚上邢博恩还不来,那她就不管不顾地按了!
    “邢博恩一天没来找我”应该算个紧急情况了,丘杉是这么认为的。
    幸运的是没等到晚上,下午三点过七分,邢博恩神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
    “负四层出事了。”
    进了隔离间没等丘杉开口问,邢博恩便先说道。
    然后又不等丘杉出声,邢博恩说道:“二号死了。”
    丘杉怔住了。
    邢博恩似乎很烦躁,进来了也不坐下,在丘杉面前走过来走过去,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她愣是转了十几圈没转晕。
    丘杉感觉到她心里在慌张,慌张得有些无助,伸手拉了一把,让邢博恩坐下来,伸手抚着她的心口,一边抚一边说着:“慢慢来,不要急,我没事,我没事。”
    这几句话丘杉反复说了许多次,到后来邢博恩终于听进去了,呼吸逐渐稳定规律,紧张的身体颓然放松,脊背甚至有些驼,什么仪态也没了。
    她额头出了些细细的汗,丘杉抬手去擦,手却被她抓住拿了下来。
    这会儿她的思维明显不在状态,动作都出自潜意识,没有经过思考。她双手抓着丘杉那只冰凉的手,护在胸前,好像这是唯一让她安心的东西。她握得很紧,半晌把丘杉的手举高,侧过脸贴了上去,舒服得展开了眉头。
    她闭眼喃喃道:“丘杉,丘杉。”
    第57章
    二号死于十九号实验室。
    那是一间由潘慎之的一名学生主管的实验室。
    确认二号二次死亡之后,那位主管便按程序申报了这件事。
    实验本就有成功有失败,实验对象死亡也不算是特别重大的过失,原本这件事记录备案后就过去了,十九号实验室的全体人员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不巧,黎翰之知道了这件事情。
    双方对峙了至少半小时,最后黎翰之以强硬之姿迫使对方妥协,进入十九号实验室。
    据现场目击者转述,当看到二号尸体的那一刻,黎翰之那个震怒啊,气得是浑身发抖,转而又老泪纵横,把这件事闹得难以收拾。
    邢博恩就是这时候被叫去的。李知哲说不放心,和她一起过去,另三人则留在了实验室。
    两人到的时候,十九号实验室外面已经乱成一片,被拉进战局的人越来越多。没办法,经过协调,黎翰之方与潘慎之方各出几人,坐在了会议室里。
    虽然潘慎之本人没有参与实验,但是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能说与他毫无关系,至少,他看待实验对象的眼光影响了手下人对实验对象的定位。
    邢博恩自然也参与了这次会议。
    这绝对不是一次圆满的会议。
    会上,双方都认为自己有理,不肯想让,吵得不可开交。
    潘慎之没有上场吵架,全程他都冷着脸坐镇后方,气度保持得堪称完美。
    当事主管说:“上面疫苗的人体实验都有死亡名额,何况它们是感染者?”连人都不是——这一句他小声咕哝着,没敢当黎翰之面说。
    一人附和:“而且大家都知道,二号自从来到负四层一直不太配合实验,还有过攻击实验人员的行为。”
    潘方人员皆点头,心里赞同这样的说法,互相看看,也在旁边人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想法:要说一百多号实验对象里死了最不值得惋惜的,那就是二号了。
    与潘方情势不同,黎翰之这一方的吵架先锋就是黎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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