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气质格外引人注目的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还放着张桌子,旁边简单地放了个牌子,上书“贴膜十元一次,送测字占卜。”
除了“测字占卜”四个字清秀俊逸之外,剩下的几个字丑得即便多糊了好几层透明胶,也依然让人无法直视。
但这辣眼睛的画风并不是吸引沈棠伫足的理由。
让她停下脚步的原因,是那贴手机膜还送占卜的神棍主人。
街对面的写字楼霓虹招牌光线打下来,斑斓地落在她的身上,却只塑得她清清冷冷,仿佛半点烟火气不沾。
旁人都是杂乱的五颜六色,偏她往那儿一坐,愣像是旧时黑白照里拍出的美人,卓尔不群的气质从一干小摊贩里脱颖而出。
一瞬间让人明白成语词典上的“鹤立鸡群”究竟是怎样的画面。
尤其是她眼睛处蒙着的一块白绸,让人很容易能知道她视力有碍以外,更是莫名托出了点世外高人的淡漠范儿。
白布仅仅挡了眼眸,却挡不住她卓然的五官,莹然如玉的肌肤几乎是有些冰冷的白,眉毛颜色却浓而黑,若是平眉或许还能稍稍柔和她的气势,偏偏那眉尾稍有些凌厉地挑起。
鼻梁笔直,唇色被灯光照的稍有些色差,看不大清楚,然而上唇却有些薄。
明明是个普通地在天桥上靠手艺活讨饭的人,不知为何能长出如此冷淡孤傲的脸来,沈棠被这神棍周身的装逼气势给震住了,深觉此人要是进圈了估计自己再没一口饭吃。
同样被这神棍的颜值和气质震到的人不在少数,从周围时不时路过却跟着停下的路人数量中也能看出这一点。
沈棠打量了那神棍美人半天,又看了看旁边那块画风迥异的牌子,想到自己上天桥的目的——
半晌之后,她表情复杂地嘀咕出一句:
“这年头,瞎子都出来天桥贴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新坑开啦!结果系统抽半天没准时放出来,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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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沈棠离那气质有些冰冷的瞎美人不近不远,前头还有另一位大哥抱臂站在那,内心不知在做什么斗争,右脚时不时作出往前跨的动作又收回,活生生一副在唯物主义世界观边缘试探的模样。
她那句嘀咕的话音量并不大,只自己能听到的地步,然而甫一出口——
好巧不巧的,一直端坐着面对前方的女人却侧了侧头,正好将脸朝向了沈棠的这边,大半的脸映入沈棠的眼帘,脸侧的阴影塑得鼻梁一线格外立体。
轻抿着唇的模样多少显出点儿不近人情的意味来。
沈棠吓了一跳!
心底暗自吐舌:“这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吧?”
听说五感稍有些缺憾的人,其他感官都会格外灵敏。
她内心有些发虚,悄悄安慰自己这是错觉,然而捏着手机的掌心却紧了紧,脚下动作鬼使神差地越过前头在光滑地面上摩擦的老大哥,径直往那张桌子走去。
走近了沈棠才注意到,空荡荡的桌前仅有一张接待客人的椅子。
除此之外,再没旁的。
沈棠好奇地走到她的旁边,一眼发现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旗袍料子并不便宜,还有银色的暗线绣出来的图案,看工艺就知道是上好的手工绣品。
她一边疑惑这神棍能从哪儿掏出来一排不同型号的钢化膜来任君挑选,一边思考对方都穿着这身了为什么还沦落到天桥卖艺。
那人似乎对她的走近半点不意外。
只淡淡地转回头,以几不可见的弧度往对面轻抬下巴,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坐。”
沈棠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觐见皇帝时被赐座的即视感,被那一字的气势震得甚至来不及辨认对方的音色,只在内心相当诧异地产生了一个疑惑:
该把对方归成自己见过的最拽的瞎子呢?还是最牛气冲天的手艺人呢?
难不成能用钢化膜给她贴出一副清明上河图?
思索半晌无果之后,她诚恳地将手机往桌上一放,甚至还自觉相当体贴地又往对方跟前推了推,试图礼貌性的开口说出第一句,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卡——
“这位大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手机是只摔了膜,还是摔了屏幕?”
这话不论正着念还是倒着念,她都觉得十分残忍。
于是沈棠正了正神色,素白指尖依然点在手机屏上没收回来,正想贯彻自己的善举,开口让对方卖一张苹果7的膜自己回家去贴的时候,对面的人又发话了:
“说一个字。”
沈棠:“……啊?”
啊?
谢曜灵稍稍蹙了下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没听错这个在小学语文课本上标准的反问音。
两人俱是沉默。
沈棠跟对方眼睛处的白绸对视了几秒钟,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旁边的牌子,反应过来了,迅速解释道:
“那个,我不占卜,我就是来换个手机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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