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熹茫然了一瞬。
沈棠诚恳地给了答案解析:“有点酸。”
钱熹:“……”
半晌后,她反应过来沈棠话里的意思,手里捏着刚洗好的生菜,作势要敲她:“去你的!”
沈棠一边笑一边躲:“哎哎有水!别弄到我头发了——!”
钱熹听了她的话,偏偏要将叶子上的水珠哗啦啦往沈棠的脸上甩,口中笑骂道:“过来挨打!”
沈棠果断认怂:“我错了错了,真的,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欢她的作风,跟她的金草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钱熹放下生菜叶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理是这么个理,但我怎么听你语气还是不太对味呢?”
“因为你在针对我。”沈棠义正言辞。
两人又绊了几句嘴,末了处理好手里的食材,又将骨头汤的火锅底料准备好,钱熹还不忘多提醒了一句:
“总之,云想容的脾气可比我爆,你在剧组绕着点她走,别去招惹她。”
……
厨房外。
谢曜灵听见里头的对话,似乎能想到沈棠与好友聊天的表情,定是眼角眉梢都挂着笑的,说不定连五官都在闪闪发光。
不论是沈棠唇畔会弯起的弧度,还是那双眼中装着的暖色,她都想看。
思至此,她将小纸人烙饼似的在手心翻来覆去,却犹豫着迟迟不作决定,愣是不给它痛快。
等沈棠和钱熹端着新锅子的时候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那小纸人吐了魂一样瘫在谢曜灵的手心里,动也不动的样子。
吓得沈棠差点隔了半米就松手把锅子砸在在电磁炉上,在钱熹“悠着点”的嚷嚷声里及时定住,然而目光已经锁在了谢曜灵的手心里:
“你对我的羞羞做了什么?!”
谢曜灵语气古怪地问道:“……那是什么?”
羞羞?才这么点时间,小名都已经取上了?
沈棠对自己的起名能力半点不适都没有,坦然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手里的小纸人,同时开口补充:
“就是我刚借你的这个小可爱。”
小可爱。
躺在谢曜灵手心的那个小纸人听见,默默地抬起两个小角,仿佛自己那纸片脸上还能浮出红晕似的,在谢曜灵的掌心里默默地翻了个身。
嘻嘻,棠棠说它是小可爱呢。
然而小可爱的主人心情却并不上佳,谢曜灵的大脑被“羞羞”和“小可爱”这两个耻度极高的词所占据,过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她又想起了沈棠在景海娱乐和自己再度碰面时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阮白甜。
……也不知道她在起名方面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社会故事。
谢曜灵拒绝在自己嘴里听见这么耻破天际的字眼,只将那小纸人递还给沈棠,淡定地回道:
“没怎么,大概是它跟着我们出门太久,有点累了。”
文能卖萌嘤嘤嘤,武能打鬼护家宅的符人到了谢曜灵嘴里,头回显得如此弱不经风。
然而沈棠毕竟不了解行情,竟然觉得半点毛病都没有,不仅动作轻缓地将它从谢曜灵那儿接回来,还轻轻用手指捋了捋纸片人的小脑袋。
似是在安抚它之前所遭受的委屈。
小纸人巴巴地抱住她的大拇指,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
旁边的钱熹拿汤勺将火锅里浮上来的油沫子捞掉,抬眼时看见沈棠一心一意在手里奇怪的折纸小人身上,而谢曜灵却置身事外的独坐一旁时,心中转瞬间得出了结论——
塑料夫妻情。
但是很快她就没空操心自己好友的情感了,因为这顿火锅是她在本事奇异的谢大佬庇护下享用的最后一餐。
钱熹看见谢曜灵在等火锅时,随手从茶几下抽出张黄纸,捏出来一枚三角黄符,最后竟然朝自己递来:
“为了以防万一,回去以后再遇到危险的事情,它能再帮你挡过一劫。”
“什么时候发现它烧没了,你就需要注意身边的事情。”
钱熹知道这时候的自己应该表现出感激,然而比起这黄符——
现在她更想在谢曜灵家里住下啊!
什么烧没了需要注意身边的事情,真等到那时候,她还有命注意吗?!
钱熹内心作出呐喊状,但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她还真是说不出来,只能诚恳道谢之后收下,感觉这根救命稻草不论放哪儿都不踏实,活像是揣着一张三百亿的支票那般不安。
生怕它被自己弄丢了。
最后还是沈棠开了个玩笑:“要不给你找根红绳儿,穿了以后挂脖子上得了?”
没想到钱熹一拍大腿,破天荒坚持要在自己身上佩戴此类被奢侈品挡在门外的小装饰。
沈棠眨了眨眼睛:“我开玩笑的,你不觉得普通那种红绳跟你的气质不太符合吗?”
她就差直接开口说俗字了。
没想到钱熹只是捧着黄符,目光虔诚地说道:“回去我就给它换根Gucci的绳子,这样才能配得上它潜藏的价值。”
沈棠:“……”
妈的智障。
吐槽归吐槽,她还真从谢曜灵家里找到了细红绳递给好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化离别伤感为动力,一个人吃了两盘牛肉片。
走的时候直打嗝,拉着沈棠的手到了门边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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