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背着黑色书包,戴着黑色边框眼镜,手里却拿着老旧罗盘的男生,正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谢曜灵。
然后他迅速地张口喊道:“吴哥,曜灵姐?”
语气里有些疑惑,同样意外于在这里见到他们俩。
谢曜灵对他轻点了点头,当作是答复。
吴东望联系了一下他刚才问的问题,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眼中露出凶光,觑向在一旁的小慧,毫不客气地问道:
“云想容竟然同时请了三家的人?她是想挑衅谁?”
一个戏子而已,就敢破坏他们世家的规矩,简直是笑话。
小慧被他突然发作的模样惊了一下,虽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云想容在这之前也没有支会过她一声,但她还是习惯性地给自家艺人打了掩护:
“很抱歉,我不太了解云姐的私事,她现在暂时在忙,一会儿等她有时间了,我再让她给你们答复,好吗?”
说是这么说,小慧听到他话里的那个‘请’字,内心里满是困惑,不知道云想容这么个脾气的人,怎么还能给自己找来如此一拨爷。
奈何这回答拿去在新闻发布会上讲还行,对着吴东望,可就是找错了人。
吴东望当即冷哼一声,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神色阴晴不定地回道:
“向来只有别人等你吴爷的道理,既然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我就更不急了。”
说完,他拨着佛珠的动作顿了顿,从从容容地一整领子,朝剧组外去了。
要不是最近吴家在龙城这边的支脉出了些问题,他也不会代替家族来这边一趟,眼下既然给钱的那位雇主不着急,他这就先回家处理了家务再来。
尽管小慧不知道吴东望真正的身份,但是这半点也不妨碍她正确连接上云想容的脑洞,试图替她挽回这些人。
毕竟,要是云想容知道自己不过是拍一幕戏的功夫,助理连她的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握住,回来等待小慧的就只剩公司里的最后一顿饭——
铁板炒鱿鱼。
小慧很努力地在挽回:“这位先生……”
吴东望却全然不吃这套,径自拂袖而去,留下原地那个刚来的陈实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谢曜灵,试探地喊了声:
“曜灵姐?”
似乎想知道她的打算,才好决定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谢曜灵有通灵的本事,不过是来这里和云想容见过一面的时间,就已经把事情猜测得七七八八。
她不想帮云想容解决这个事情。
原本她还在思考要怎么委婉的拒绝,又要怎么和谢家那头交代,这会儿见到对方主动送来“同时请了世家子弟来做事”的把柄,她也就顺着意思往下提了一句:
“麻烦转告云小姐一声,让她先想好究竟要请谁过来,再来答复我。”
说罢,她就这样从云想容所在的休息区,朝沈棠所在的那边而去。
小慧之前听了那个介绍人对谢曜灵的称呼,知道她的名字,闻言忍不住再一次出声挽留:“谢小姐……”
谢曜灵假装耳朵也忽然不好使,愣是充耳不闻地离开了。
留下原地那个新来的陈实,对上小慧恳求里带了些期盼的目光,他干巴巴地露出个笑容。
小慧:“这位先——”
陈实立刻将自己的罗盘收了起来,还不忘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大学学生证:“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我刚才想起来今天有一节专业课,我得先赶回去上课了,再见。”
说完他即刻转身,离开的身形能与兔子赛跑,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小慧:“……”
她在思考自己的这顿铁板鱿鱼里到底加不加孜然。
……
沈棠今天有一幕和云想容对上的戏份。
但那着实太过简单,是阿碧和其他刚进宫的秀女去御花园里参加皇后举办的花宴,正巧碰见庄琬,其中一个女生喜形于色,太过兴奋没看路,不小心撞上庄琬,差点丢了命的事情。
当时阿碧在旁边求情,却只得了庄琬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这伶牙俐齿的,你在劝我改主意?”
随后,她慢条斯理地把弄着小指的护甲,随意至极地吐露一句:
“你算什么东西?”
仅仅还是嫔位的庄琬,就给阿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是在日后让阿碧在往上爬的过程中,始终记得庄琬曾对她是何等的不屑。
这直接奠定了两人日后争斗的节奏。
在开拍之前,因为是和云想容这个主角对上的戏,蒋导还特意将沈棠喊过去给她讲戏,不论是在她的神态,还是在她的言语上,都在提点她等下该怎么演。
“气势最重要,但是你不能太过张扬,要含而不露。”蒋致信说着说着,顺手拿过旁边场记搁在桌上的一杯水,是倒满了水还没喝过的一个塑料杯子。
“她对你而言还不存在竞争力,你被冒犯了,虽然心里有怒意,但不能太张扬的表现出来,会掉身价,懂吗?”
沈棠看了看他手里小幅度晃了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水杯,相当理解地点了点头。
蒋导只着重说了这么两句,见沈棠的模样能轻易地将那种目中无人的不屑诠释出来,知道她不用力过度就能够拿下这一幕,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过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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