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棠和谢曜灵,她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这会儿发觉沈棠自己跑去换衣服,小花刚松了一口气,听见空气里飘来的那丁点轻笑声,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可置信地又用余光偷偷瞧了瞧谢曜灵。
奈何那动静着实不大,谢曜灵也没有半点要回味的意思,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手,假装刚才那个偷笑一声的人并不是她。
小花等了半天没等到动静,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挪开注意力,唯有在心下暗自嘀咕:
奇怪。
她这是上了年纪产生幻听了吗?
……
对比起沈棠所在休息区的这片轻松氛围,云想容那边可谓是陷入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气压中心。
沈棠莫名其妙开始不受项链的影响就已经够让她怀疑的了,之前谢曜灵对沈棠做的那个动作她看得清清楚楚,非常怀疑自己的成果是不是毁在对方手里。
她甚至在拍戏的过程里走神了一瞬,在想要不要借着这个由头发作,要求谢家那边将订金退回来。
光拿钱不做事,还反过来给她添乱,当她是做慈善吗?
云想容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憋到戏拍完之后,正想回来拉着剩下的大师们解决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
好么,大师全跑了。
原地就剩几个顶吃不顶用的助理巴巴地看着她。
云想容差点被自己的脾气原地撑死,强压着怒火看向小慧,从牙缝里磨出两个字:“人呢?”
小慧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替她担心这一口最新刚做的烤瓷牙,委婉地开口回道:“云姐,他们几个好像互相认识,我听他们交谈时说什么规矩被破坏了,然后一个要处理私事,另一个要回去上学,让您有时间再跟他们联系。”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将话修饰成最委婉的版本了。
至于回答里没有出现的剩下一个人在哪儿,那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了。
云想容敏锐地捕捉到‘规矩被破坏’这一行字,回想起自己昨晚打电话时,那道劝说的声音,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她对小慧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小慧看见她怒气渐渐降下的模样,稍稍放心了些许,挪了挪步子凑过去听。
云想容对她说,自己家里风水出了点问题,家里人都受到了影响,所以现在要请这些风水大师帮忙看,但是因为病急乱投医不懂行情,不知道哪家口碑最好,这才心急之下冒犯了,让她帮自己转达一下这个意思。
小慧听完她半真半假的解释,下意识看向谢曜灵手里的那根形状古怪的、似乎没有任何打磨痕迹的白玉手杖,又联想到今早见到的那两人手里,一个拿着佛珠,另一个拿着罗盘,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她恍然大悟,对云想容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她这件事绝不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
“云姐,你放心吧。”
毕竟要是让圈里某些缺德的竞争对手知道,也跟着信了这些神鬼之事,到时心损的派人去撅了她家祖坟,云想容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云想容对她露出了个友善的笑容,心中暗自道:只要她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那些互相存在竞争关系的人保准能上钩。
不得不说,她用这张脸走起亲民路线,那副清纯无害的样子,总是很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小慧当即就吃了这一套,拿着她给的联系方式,即刻就出去打电话了。
云想容看见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渐渐加深,然而却不敢这么快松开这口气。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间那块石头,比起旁的冰凉石头,她的这块倒是触手温热,若是放在寒冬时节,准会被人惊奇地怀疑它是不是传说中拥有奇效的暖玉。
但是,云想容一想到这块石头的来历,脸上的笑就立刻僵硬了下来,厌恶、惊恐等情绪相继从她的眼中闪过,她极快地放下手,对旁边另外的助理说道:
“给我拿张湿巾。”
紧接着,她仔仔细细地用纸巾将自己的手指一一擦过,连指间缝隙都没放过,擦了一遍又一遍,强迫症似的,几乎到了要将那块湿巾都捂热的地步。
剩下的几个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她如此反应,但为了避免被她的怒火正面喷射,各个都在心底抱紧了饭碗,没一个吭声去触她的霉头。
……
吴东望接到助理小慧给他打的电话时,人正坐在吴家分家的厅堂上首,喝着茶的动作不急不缓,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闹得他脑仁一阵阵抽疼。
“说好了城东那块儿的开发商我负责,你让人在花园门口塑那么大尊佛像什么意思?”分家某甲指着对方的鼻子不客气地问道。
“我那天恰好打莲花小区路过,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嚯,小区顶上那么大一团黑气,肯定是他们施工的时候出了差错,我这不想着是老哥你的地盘嘛,可不能让咱吴家丢人咯,才见义勇为了一遭。”听到他的指责,乙摆了摆手,笑出一团和气地回道。
甲听罢将袖子一撸,冷笑道:“好大一团黑气?不得了啊,你有观气这等本事,坐在上首的人怎么不是你啊?”
坐在上首,然而其实也不会观气这门本领的吴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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