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渔放开手,怀疑自己说错什么了。
难道应该支持性意识觉醒的神兽奔波尔霸?
可那样会不会有点奇怪——前几年网游的宣传画,女性角色无论长相多么清纯/艳丽/妖娆/禁欲,往下一看,统统配着一双恨不得爆出屏幕的胸器。
想着想着,池渔忍不住想笑,但对面的陶吾目光灼然。
她用一个哈欠压下翘起的唇角,“困了,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陶吾吾。”
酒店大床标配两只羽毛枕,池渔把右侧的立起来靠在床头,给小神兽腾出空间。
然而躺下来准备关灯,陶吾依然盘腿坐着,一动不动的。
池渔拍拍枕头旁的空位,示意她可以摆脱人形束缚,释放真我小毛饼。
陶吾又哼了一声,随后拉过枕头,慢吞吞地、一丝不苟地和旁边的枕头对齐,直挺挺地躺下。
“嗯?”池渔转身面对她侧躺,“不节约灵力了?”
“我是……”陶吾也面朝她,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改口道,“我不是……”
“什么?”
陶吾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拉起被角盖过头顶。
池渔习惯枕头边有一只小毛球,一张小圆饼,但忽然变成会呼吸的大活人,一时间不太适应。
睡意就这样被陶吾的“是”与“不是”打散了。
“陶吾吾。”
“嗯?”
“胸太大也不好,穿衬衫不好看,而且跑起来会晃。”
“……嗯。”
“你现在就很好了,我们家陶吾吾最好看。”
“比那个人还好看吗?”
“谁?”
“就是你不肯告诉我去哪儿,但是明天就要告诉她的那个人。”
“安导?”
“是。”
“她长什么样来着?明天提醒我一下。”
“好。”
“……”
“池渔渔,人类真的会用波霸做奶茶吗?”
“……”
“陶吾。”
“嗯?”
“睡觉吧,晚安。”
……
一觉醒来外面天还暗着,但是墙上时钟显示已经八点过半。
池渔摸索到自己手机,发现电量低自动关机了。
她给手机充上电,王姨凌晨时分发来安兆君的个人资料。
很详细,详细到安兆君大学带的国外旅行团的成员信息都一一列明,最后给出的结果是:干净。
池渔放心了,给安兆君打电话,约见面的时间地点。
她提议一家市区的咖啡店,安兆君一听,爽朗笑道:“又是网上看到的高分店吧。”
池渔下意识低头看平板,她刚翻过的精选评论页面还没关。
安兆君说:“别看网红店,没意思,你在哪个酒店?我去接你。”
“西站W酒店。”池渔报上酒店名称。
“OK,我现在出发,过半个小时你下楼。我们大堂见。”
挂了电话,回头看陶吾已经换好了外出的长裤和修身衬衫,棒球帽拿在手里,整装待发。
池渔看着她直乐,末了,问陶吾,“你紧张吗?”
陶吾目光闪烁,但坚定地摇头。
“别紧张,你就当她是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只有我查她的份儿,她不可能查我,也不会查你。而且,过了这段以后再见面的可能性很低。”池渔拍拍她肩膀,展平衣袖的褶皱,“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暴露。”
“我不怕暴露。”
“我知道。”池渔说,“我是说万一,万一见势不妙,咱们就先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回头再来对付她。”
三十六计流传这么多年,“走”一直被奉为上上策,一定有它的可取之处。
看陶吾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模样,池渔以询问的口气道:“要么我先去楼下跟她谈谈,约定一下事项,如果她不同意,我们就不用她?”
陶吾抱起双臂,重申:“我不怕暴露。”
“好,陶吾吾最棒。”池渔竖起大拇指,“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看她抱着衣服去卫生间,还关上门,陶吾略有不甘地小声说,“我又不是见不了人。”
两人到了大堂,安兆君桌上的茶水消去一半,看来等了有一会儿。
安兆君今天着装上的运动风格突出,上身迷彩短外套,里面穿的是件运动型背心。
看到池渔,她起身迎上来,“早上好,早餐吃了吗?”
池渔随口说“没有”。
大概是昨晚讨论波霸的后遗症,她不自觉地看向安兆君的胸部,视线在对方胸部清晰深刻的事业线上停驻了一秒钟。
不知有意无意,安兆君挺了挺胸,浑圆而饱满,“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池渔报上自己的姓名,正要帮陶吾介绍,陶吾先声夺人:“驺吾。”
安兆君在手机打出“邹”,问陶吾:“wu字怎么写?”
池渔瞄了眼屏幕,莫名担心陶吾连姓氏也纠正了,抢先道:“厚攻则吾,薄攻则薄吾的吾。”
安兆君好像没听清:“什么?”
“吾本常山赵子龙的吾。”池渔牵住陶吾蠢蠢欲动的爪子,这才侧眼看她。
陶吾抿紧唇线,下巴上浮出浅浅的纹路,纵然旁观者看不太出来,但池渔眼中,她这一脸都写着“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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