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到方艮也算是文官大臣,得知其女貌美有才,便欣然赐了一桩婚姻,成婚对象为当今宫内三太子,言下之意数月后方渺然便要和三太子成婚。
“渺然,过来,爹爹有事跟你说。”方艮思索良久,决定还是告诉她。
“可有倾心之人?”方渺然当然是摇头。
“此次前往京师,圣上重视方家,便赐有一桩婚姻,渺然,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为父也未曾想到,你会被许配给三太子,本是想着,等你遇到自己心仪之人,再谈婚论嫁,只是……只是这次,为父也有些许为难!”方艮面露愁色。
毕竟方渺然是他一手栽培大的,精通书画,前些年开始便一直被称为作赋才女,简直是他的心头肉,再加上她性情单纯,不善勾心斗角,若是进入皇宫,实在是有些忧虑。
方渺然听到这则消息后,先是震惊,看到方艮面露难色,心情有些复杂。
她常年浸染在笔墨纸砚中,没有涉足过情爱之事,这些事对她来说都太过于陌生,现下自己竟然被许配给了太子,几个月后便要成婚,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但转念又想着自己的父亲,上待圣上忠心耿耿,下对晚辈以身作则,这桩婚姻,也算是对自己父亲地位的肯定,自己没有理由反抗。
深吸一口气:“爹,一切你做主就好。”手指攥紧了衣衫,自己是迟早要出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有些难受。
方艮似乎看出自家女儿的低落情绪,连忙安慰道:“小女,为父向你保证,在宫中和在府中一样,不会有人欺负你,若是念家,随时都可回府。”
听到父亲这番话,方渺然抑制住自己低落的情绪,随后莞然而笑,她告诉方艮,本已到了出嫁年龄,愿意听从父亲的安排,希望父亲不要过于担忧。
二人一番寒暄,方渺然刚准备退下,突然想起那红衣阁主还有一封书信需要转交,关于这件事,方渺然先前犹豫了很多次,但最后还是实打实向方艮交待了离府之事,最终将信件转交。
深夜,厢房内,隔着纱帐,盯着床头挂起的麝香香囊,方渺然一双明眸还未合上,对于将来,她极其困惑迷惘,而对于婚约这件事,她似乎也是无法选择的。
常说,宿命如此。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每年四月望日,整座南京城都挤满了人,若是随意抓一街上人询问何处逍遥,十有八九道:古鹤楼楼台节。
这天夜市必定是人群簇拥,热闹非凡,火热胜过往常。各地商贾官豪公子奔赴此地,就是图个热闹。
一有达官显贵踏入阁楼,随即便有人喊堂引路,打茶座吃花酒一个不少。
当然,吸引人的可不止这点,阁楼今年竟有一新规定,戌时有一对联活动,若是有人接上对联,出对子的主人满意,便可和楼阁牌主佛珞共度一夜。
要说这女子,也是神秘,总是身着一袭红色纱衣,有些妖冶,但却没有青楼女子的轻浮浪荡气息,给人感觉疏离又冷漠。
每日弹奏一首琵琶曲子便离开。不卖身,看样子,也不太像卖艺的。
临近戌时,阁内场主儿开始敲锣打鼓,公子哥儿的眼球瞬间被吸引。
“各位爷,今日阁主佛珞出一对子,寻找有缘人,对出对子,方可到二楼入场,一共两轮,最终胜者,进入佛姑娘的厢房。”
众人一阵喝彩声,个个胸有成竹,生怕自己胸中那点墨水儿没地儿泼洒。
场主轻咳一声,示意宾客安静。“各位公子,今日对子主题关于数字,第一轮规则,半个时辰内,从一到十中挑选数字,可全选,也可择选,押韵者,入内。”语毕,场主随即敲打铜锣,当即计时。
客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文人墨客也好,公子哥儿也好,纷纷开始拼凑自己的对联,也有一些莽汉寻思自己也捣鼓不出个什么玩意儿,中途放弃,直接吃花酒抱姑娘去。
半刻钟到,首先插出人群的是一秀气男子,面目白净,直接脱口而出:“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横批:缺衣少食。”场内有人叫好,有人哈哈大笑,嘲讽这人脑子的确是缺一少十。
话歇片刻,又一声响亮充斥满堂:“童子看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发声的是一白袍明目剑眉男子,手摇黑纸扇。
其身旁站立一高挑秀雅的紫袍风流公子随即接话:“一孤舟,二客商,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叶风篷,下九江,还有十里。”
话音刚毕,客堂里便掌声如潮,这二人的确是对得好。
“好是好,缺点火候。”一男声响起,那男子手持羽扇,从楠木凳上坐起来,黑曜色的长发被上好丝绸束起,一袭上品紫袍柔缎。
对方嘴唇轻抿,望着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十里远,九里香,八七六五号轮,虽走四三年旧道,只二日,胜似一年。”
萧和与方晋踏入古鹤楼时,已是一番花天锦地之景。
方晋虽生性浪荡,但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两人一直坐在大堂等待戌时的对联大赛,先是那面目白净的男子来了一横批“缺衣少食”,此人功底不能算差。
之后萧和来了一联,自己也紧跟其后,但那羽扇男子的确是让自己惊讶了一番。此般迅速的对上自己的下联,实在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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