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然因着这气息在黑暗中立马涨红了脸。她现下又只好压抑住自己异样的感觉,喉咙发出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你听到什么了吗?”感觉到佛珞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贴合在一起静候。
不一会儿便有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细听原来是鞋履的声音,这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二人这边也未有停留,而是继续朝前。
大约是走至方才那空旷壁画区域,那人才停下,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怎么把我烛灯带走了?”一男声自言自语,嗓音清脆柔和,佛珞手中此刻握着那已经熄灭的烛灯,一言不发。
那男人翻找无果,便又掉头折返,毫无察觉地朝两人身边走过,步伐轻盈地踏上那层石阶,走到石门里去了。
待那人走后,两人在这夹缝中开始犹豫是继续前行还是返回。如若继续前行则很大几率会与那男子撞面。
最终两人还是决定折返,佛珞走在前方牵着方渺然朝入口走去。到达时,石门已经紧锁,佛珞现下才又点开了烛灯。方渺然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这石门内也隐藏着一潭水,看样子应该是和外面相连接的。
两人拿出入洞前榫接的宝石木头,放入凹槽处,石门没有打开。
佛珞似乎意料之内地轻笑一声,而后拿起那宝石木头,抠出嵌在木头中的那块方形宝石直接扔在了水潭里,方渺然对于佛珞这一举动疑惑极了。
“方小姐,等会儿如果听到石门发出闷响,便直接把这木头放在凹槽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石门便发出了一阵闷响,方渺然照做,把那块抛光的木头放入凹槽中,厚重地石门立马响起挪动声。二人这才看到外面敞亮的世界,此刻已经午后三时,两人初入洞还是上午,未想到竟然待了这么久!
两人走出石室,佛珞走到那潭水旁静静凝视,方渺然其实心中一直在疑惑佛珞为什么会方才扔掉那方形宝石,佛珞过了一会儿才转身,好似看出了方渺然的疑惑,开口道:“那宝石,现下又到了这潭中央冒泡处。”
那宝石是何时、又如何从石室内的潭水到这外面的潭水的,方渺然不得而知,也没有再多作询问。两人选择先离开此地。
第八章
【氏族血脉】
直到二人离开后山已经到达府内,方渺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过于奇异,她在这府中生活了二十来年,每日吟诗作画,温习四书五经,从未知晓府中那后山处竟然有什么暗道机关,也从未对张管事的身份有所揣测。
夜深人静,方渺然在榻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起身,敲响了隔壁那扇桃木门,佛珞打开门时已是一副睡眼模样,并不知晓方渺然这深夜找她作何。
“佛姑娘,深夜打扰甚是抱歉,但我对于白天所发生的事十分不解,实在辗转反侧,不知佛姑娘能否解开我的疑惑。”
佛珞听完方渺然的话,示意对方进房,她先是转身走到床榻旁,脱下纱衣直接躺下,而后向方渺然勾了勾手,示意方渺然过去。
方渺然走到佛珞面前,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斜靠在床上,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方小姐,今夜微冷,不如你也上榻,让我同你慢慢道来。”本不明白佛珞为何躺在床上,听到这句话,方渺然瞬间满脸通红,气息开始不如刚才那样平稳。
“都是女子,不必介怀,我们年岁相当,你可以把我当做姊妹。”佛珞的脸上并没有其他情绪,好像两个女子睡在一起对她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听到对方这样说,方渺然也不再犹豫,掀开褥子,钻进对方的被窝,但两人还是隔着一段距离的。
方渺然小心翼翼地嗅了嗅被窝,是佛珞身上独有的香气。她侧身瞄了一眼佛珞,见对方此刻盯着幔帐有些茫然。
“方小姐,我其实很疑惑今日洞中那男子的身份,因着洞中没有光线,我也只能看个大概。”佛珞喃喃自语,而后侧身面对着方渺然道:“所以方小姐是为何难以入眠?”
“我对于那暗道入口的机关实在好奇,为何起先你不能打开,而我却打开了呢?”
佛珞似乎预料到方渺然会问这个问题,似乎是早已思索好如何回答:“这开关其实是和氏族血脉有关的,懂得设置机关的人,都略知晓一二,便是有一种关卡,只有同族人才可开启,但这机关需要一种十分罕见的感应石。
这石头在我们江南地区是十分罕见的,因热铸成,所以大多分布在西洋地区,即便如此,那数量也少之又少,我想那方形宝石应该便是一块感应石,至于是如何得来的,我难以揣测。”佛珞的声量十分轻柔,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烛灯下明暗交叠。
方渺然陷入沉思,想起了什么,立马道:“以你所说,只有同氏族的人,才可与那感应器相应?”佛珞默认。“那么这么说,张管事与我是同氏族同血脉的人?”
佛珞现下却不敢认定了,只是告诉方渺然,这极有可能。
方渺然就这样盯着佛珞,心中其实有很多谜题,她很想问佛珞到底是什么身份,来教她琴瑟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她想起那次佛珞装扮成黑衣人,在酒肆中追那文弱书的模样,与现下的她判若两人。
但佛珞明显对这些事闭口不提,方渺然也不好追问。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谈论着白天发生的事,不一会儿方渺然便觉得困意袭来,半刻钟后就开始做梦,梦中她觉得自己被什么包裹着,十分温暖,感受到有人用羽毛轻扫她的脸颊,舒服又酥痒,那羽毛一离开,方渺然便又迎合上去,那羽毛开始变得乖巧,不再逃离,从方渺然脸颊扫到脖颈再到耳朵,梦中惹得她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