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兄,我方艮这从未求你过什么事,但今天,有事相求。”
陶良皱了皱眉头,方艮这样子实在不太正常,他让他快道出缘由,这是何等意思。
“你可莫要生气。”方艮跪在地上,语句虽有些断断续续,但气息却很稳,看得出他并不恐惧。
气氛凝重起来,这玉华殿内,只见方艮站起身来,小声的在陶良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即陶良瞪大双眼,殿内忽然发出一声怒喝:“方艮,大胆!”陶良一手拍在床头,整张脸涨得通红。殿外之人听到这声大喝,都纷纷赶来,见方艮左手正放在陶良胸膛处,正在给他顺气。
陶良那副神情简直像是变了天,连他最重视的大臣方艮,此刻站在他面前,也得不到他丝毫的仁慈。
“来人,将他拖下去,给我关起来!”
此话一出,当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方学士是触犯了何等戒律,竟被拉入牢笼,实在反常。第一个慌了神的是方渺然,她从人群中准备跑出来,一把被佛珞拉扯住,佛珞朝她使了个眼色,对她摇了摇头,方渺然十分焦急,想要挣脱开,但她看了看方晋,见他站在人群之中,不发一语,自然也是不正常的。
于是她想了想,还是打住了那想法,决定静观其变。
方艮似乎在预料之中,他也不反抗,任由被拖走,那侍从似乎对方家也向来敬重,也不敢拉扯,只是让方艮自顾自地走。
陶良气得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大手一挥,留下一句话,让晓丰留下,所有人便也退下了。
玉华殿内,晓丰站在陶良身旁,不发一语,等待他发话。陶良盯着晓丰,那双苍老的双眼里蓄满了悲伤,这手握天下的帝王,此刻竟显得有些寂寞和悲凉。
“朕不是没想过,先前你说时,朕还隐约不信。”陶良看似自言自语,但于晓丰而言再也明显不过了。原来二人已经串通好。
“晓儿,既然如此,那便同他一起演一出戏罢。”本是看似虚弱的陶良,站起身来,方才脸上所呈现出的那些病痛已经全然消失。晓丰并不惊讶,看来他早已知晓此事。
帝王心,不可测。
陶政在太子殿中,对于薛妃之事,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她送入了牢笼,从他人口中得知,施在她身上的刑法极其残忍,陶政脑子里闪现出那画面,心中却也不觉得心疼。
敏儿死了,薛妃也是如此,知晓自己卑劣之人已经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随从太监向陶政传来讯息,说是方艮已经去了玉华殿,陶政本以为方渺然回到江南城,多多少少会待一阵子,待到那时圣上驾崩,自己登位,看她怎么逃出自己手掌心。
“这么快,他来作何?”
那太监低下头,一副奴才模样。
“不知,只知他去玉华殿中私见了圣上,圣上勃然大怒,将他押入了牢中。”
陶政听后忍不住笑了,这方艮好歹也是个堂堂大学士,怎么越活越糊涂了?不论他去圣上那儿说自己欺负他女儿也好,还是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也好,现下陶良躺在床榻上,语气稍微过激,有所不测,那责任谁担当得起呢?
愚昧至极。
“那方渺然呢?”
“现下正在玉华殿内,不知待会儿是否她会回太子殿中。”
陶政的笑越发的狡诈了,随即他说道:“想吃这美人,她总是逃,不识好歹,待我登位,那吃法可就……”
跪在地上的太监这时抬起头,看了看陶政,随即嘴里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算是附和了陶政的意思。
方渺然同方晋还在玉华殿时,佛珞便离开了,说是有要事在身,并且她叮嘱方渺然,现下发生的一切,都不一定是实况,让她与方晋沉住气。
晓丰从玉华殿走出来,佛珞拦了他的去路,他见是佛珞的身影,才放下戒心。皇位,一直对晓丰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但自从这女人出现之后,似乎这件事就要变成现实。
这皇宫之中的满城风雨,人与人之间的行为,竟全然被她握在手中,这实在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人。
也是一个,倾尽一切,只为一人冒险的人。
“佛姑娘,我想时刻已近,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晓某实在佩服。”
佛珞站在晓丰面前,神情算不上热络,只是朝他点点头,随即说道:“不知你答应我之事……”
晓丰听后点点头。
“已经稳妥。我估计明日他会有所行动。乐师殿内那包东西,方小姐曾委托我去寻,我找御前侍卫去搜罗了一番,的确是给父皇下的那药,看来是想要栽赃。”
佛珞听后眼神冷了下来,这陶政的确是心狠手辣,若不是方渺然撞见那太监,日后他定会栽赃到霄雨身上,看来他是做足了准备,连霄雨也不放过。
“这便好,且勿打草惊蛇。”
晓丰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佛姑娘,你这一片赤诚之心,于我晓丰而言的确是少见,兴许我在这皇宫中见惯了冷漠与心狠手辣吧,觉得你们那份情谊,对我来说,大概是种奢望。”
佛珞听后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与方渺然,她看出了晓丰眼里的羡慕。
只是这天下之事,有得必有失,得其王位,失掉人心。
她朝晓丰淡淡一笑,随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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