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过神来,孟秋成的脸色也一下通红了起来。
她立刻转过身,举着手中的金疮药,“那个,这药,药,我先放在桌上了,我在外面等你!”
孟秋成拉过纱帐走到外厅坐下,想到刚刚看到的情景,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又心痒难耐。
她悄悄侧头,看着纱帐之后那若隐若现的身影,面上更是一片火辣。
不多一会儿,水声停止,那纱帐之后的人带着一脸怒色的走了出来。
孟秋成觉得心虚,“我……”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罩着她的脸颊就扇了过来。
这一巴掌可没有一点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孟秋成的脸上立刻红出五个手指印,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盯着眼前人眼睛,一眨不眨!
“狗官!无耻!”锦汐气恼压制住心里想杀人的冲动,咬牙恨道。
孟秋成知她这会儿已经是怒火中烧,急忙点头解释,“本官有些时候是有些无耻,可本官绝不是你说的那种无耻!本官是好意给你送金疮药来的,谁知道你这个时候会在沐浴呢!
本官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还能算着时辰来不成!”
她说完这话,心底还是有些紧张。
女子名节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身在这烟雨楼中的女子,名节虽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但这烟雨楼的花魁都有着严格的挑选标准。
其中一条就是,非处子之身,绝不可能有机会参选花魁!
烟雨楼背后是什么人,孟秋成到现在都没有摸清楚底细。这烟雨楼百花榜榜首入宫一事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能够买通宫里的人,这人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现在不说烟雨楼的花魁,单单就是锦汐。孟秋成知道她来此也是有目的,并非那些青楼中的女子,这名节自然是看的重。
如今,孟秋成看了她的身子,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上次替她疗伤的性质更加恶劣。
她悄悄观察着锦汐的一举一动,担心她一会儿又要和自己动手。
可锦汐非但没有动手,反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原本眼底的怒火,在这一瞬之间渐渐熄灭。眸底水汽上涌,将一张瓷白的脸衬托出了我见犹怜的姿态来。
孟秋成轻轻咳了一声,“那个,本官,本官也是可以负责的!”
锦汐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模样看久了就不是我见犹怜,倒顿觉十分恐怖起来。
孟秋成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心中想了千百种可能。她也知道,让她负责大抵是不太可能的,那么是要挖了她的双眼,还是砍了她的双手?又或者……
她的目光悄悄在房中环视,看看有什么尖锐利器。万一这女人想不开,要一刀捅了她,那就更不太好了。
锦汐咬着下唇,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才开了口。“狗官!即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极快的从袖中抽出短刀,对着自己的腹部就要刺下去。
孟秋成还以为这女人会气到杀了她,却没想到她先想到的是自杀!
当下也不及多想,伸手就握住了短刀的刀刃,鲜红的血液很快就从那紧握的手心之中,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滴落到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孟秋成问道。
这一刀似乎让锦汐的力气耗尽,她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开来。眼泪模糊了视线,让人都不忍大声说话。
“这回本官真的不是有意的!”
“名节已毁,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狗官,你今日所作所为,天地不容。我杀不了你,总有一天,老天爷也会收了你!”
孟秋成的眉心紧锁,不由冷笑,“老天爷?老天爷若是有眼,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无辜枉死了!你求它不如求己有用些!”
本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但看锦汐那模样,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她今日走出了烟雨楼的门,这女人也会自寻短见的!
孟秋成微微叹息,终是做了个决定。
一手将她的刀夺下,一手拿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半响之后又问道,“现在不用自寻短见了?”
锦汐的手被孟秋成攥的很紧,贴上她胸口的时候,她依旧在挣扎。等手被人用力完全贴上去之后,锦汐的脑中也流转了千百种结果。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十恶不赦的大贪官,竟然,竟然会是个女的!
孟秋成本就消瘦,加上那胸前微微隆起的触感,不仔细感受真的发觉不了。这会儿她是仔细的感受过了,男人,断然不会有这样柔软的触感。
可是女人?女人怎么会做官呢?
锦汐的眼底的泪水收住,换上了一副探寻目光。
她之前就看不透这个人,现在更加看不透了。
如果是男子,为了权利,地位,为了高官厚禄无可厚非。可一个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她的身份被人拆穿,那便是死罪。这么大的危险,一定是别有所图的。
锦汐的心思沉淀下来,松了手中的短刀,颓然坐在了圆凳之上。她需要点时间好好梳理一下,因为这结果对她来说,太意外了。
孟秋成看她冷静了,这才将那短刀甩掉,手中一道长长的刀口还在不停往外渗血。之前她是紧张锦汐,这会儿见她没有了寻死的打算,这注意力就被手上的伤口给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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