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忌惮张书礼与辅成王,若是能将太后的人拉拢过来,皇上便是与他们实力相当了。”
董妃说着,将头靠近魏元齐怀中,“至于这朝中牵制,皇上若狠不下心,就套不着狼。”
魏元齐唇瓣勾起一丝浅笑,“没错,还是爱妃考虑的周全。孟秋成是个人才,朕必定会好好重用他。既然安荣喜欢,那这亲事便该定了。”
魏元齐说完,抱起怀中柔弱无骨的女子,往床边走去。
放下纱帐,宠溺的看着床上的娇媚女子。他是大周的君王,他喜欢的女人,从来都是乖乖顺从。而他眼前的女人,不仅顺从,还深得他心。
是以这一夜的皇恩雨露,一直到了半夜。
钟秀宫中,大周的皇后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卷。抬头看着月上树梢,出声问着身边的贴身宫女,“丹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丹蓱回道,“娘娘,刚刚过了二更天。刘公公刚刚差人来传话,说皇上今夜留宿奉承殿,不过来了。”
皇后点点头,放下书卷,起身去到内室。
丹蓱跟在身后,颇为怨愤,“皇上今儿本该是来看望娘娘的,结果又被奉承殿的那位主子给挡了。皇上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偏心。”
皇后也不气恼,只是坐在床边,笑了笑,“丹蓱,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要做什么,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对了,之前庸王谋反一耽搁,本宫差点忘记了。百花榜榜首入宫献舞的那名女子现在何处?”
丹蓱想了想,“娘娘说的是那个叫锦汐的女子?她如今正在宗卷处当职。”
“如此美貌的女子,才情也不输旁人,留在那里可惜了。”
“娘娘您是想要提携她?”
“本宫想要提携并没有用,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既然她和董妃同出烟雨楼这样的地方,想必魅惑男子的本事不少。”皇后说着,冷声一笑,“先找个机会,调来钟秀宫。本宫倒是很想看看,她们谁更厉害。”
丹蓱忽而明白过来,笑着点头,“还是娘娘有办法。对付奉承殿那位,何须娘娘动手。反正烟雨楼出来的人,不管是谁输了,都不可惜的。”
皇后眼眸收缩,面容阴狠笑道,“呵,她们都赢不了本宫!”
……
自从永乐寺大火与宸妃之死查清之后,孟秋成便苦于没有借口入宫。她不是当值的侍卫,不能留在宫里。外臣要入后宫,都要经过允许。她思前想后,最后借口去见公主,才入了宫。
偏逢公主身体抱恙,受了风寒。
孟秋成站在殿中,夏莲便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他,“孟大人来的正好,帮我给公主喂了这药吧!”
孟秋成犹豫道,“这,这不合规矩吧?”
夏莲哼道,“怎么不合规矩了?你是皇上钦点的驸马爷,喂公主吃药,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还要去御厨那边取些清粥,否则我才不让你去呢!”
说着夏莲就急匆匆的出了殿中。
孟秋成拿着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庆和殿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宫女,怎么就没人给公主喂药了?
虽说心中觉得夏莲对她似有敌意,可眼看着药已经微凉,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内室中。
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径直往床边走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头黑发垂在胸前,未施粉黛,闭着双目,一脸倦容。
魏安荣虽贵为公主,却一直暗中帮着皇上,日夜操劳。这样的女子的确可敬可佩,孟秋成对她,也多了几分敬畏。
魏安荣动了动唇瓣,咳了几声,并未睁眼,“夏莲,将药放着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一下,过会儿在喝。”
孟秋成皱眉道,“公主,药凉了,药效也就流失了。”
魏安荣心头一惊,睁开眼,就看到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她一时愣住,不知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过了好一会儿,发觉这人依旧站在面前,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孟秋成支支吾吾了半天,魏安荣眉眼略过失望之色。
“呵,本宫竟成了你看她的借口了。”
孟秋成急忙道,“公主赎罪。”
“罢了,本宫母妃的死能够查清楚,都是你的功劳。本宫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不过,你下次想要入宫看她,还需先来庆和殿,免得惹人怀疑。”
孟秋成感激点头,“多谢公主。”
魏安荣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要拿孟秋成手中的药。
孟秋成见状忙道,“公主,还是我来吧!”
不等魏安荣说话,她已经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了上去。
魏安荣始终垂眸不敢看她,含着勺子,吞下一口汤药,立刻皱眉撇过脸。“这药,好苦!”
孟秋成见她那模样,不由一笑,“公主事事先机,无所不能,竟也怕苦?”
魏安荣将口中汤药艰难吞下,慢慢吐出两个字。“怕苦!”
“一会儿让夏莲取些蜜饯来,就不苦了。”
魏安荣摇头一笑,“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是苦,爱别离怨长久是苦,求不得放不下亦是苦。蜜饯能甜口中苦,却甜不了人生之苦。自母妃死后,我小心翼翼的苟活在这金丝牢笼里,这么多年来,一直警惕太后从不敢松懈。所以本宫,是苦怕了。”
孟秋成看着魏安荣苍白的容颜,心底多少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她也苦怕了,而这些年的苦,却依旧没有换来她想要知道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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