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兆霆并没躲闪,生生挨了这一下,嘴角立刻印出血渍。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瞪着一双通红眼低声道,“今日是我欠她的,这一拳就当是赔罪了。”
“赔罪?哼,你要了她的命,挨一拳就想了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这天底下欠她最多的人是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你,洛英怎么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欺骗梁王,欺骗我?孟秋成,你我之间的恩怨,总归会有了解的一日。到时,我定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孟秋成眸子一沉,仰头从他身边走过,并未回头。
只擦身之时,却微微动唇,小声道了一句,“多谢。”
这二字很轻,轻到不易察觉。可武兆霆离着很近,听的十分真切。他的肩头微微抖动,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悲痛。
孟秋成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着的人。说起来,武兆霆大抵是比她更加难过。要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带着一副假面具活着,对他来说,这种折磨最是痛心。
孟秋成走到转角处,余光看了看躲在暗处的几个探子,叹了口气,甩了甩打的发麻的手。梁王多疑,她不做的逼真些,很难骗过。
径直回府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四菜一汤,两副碗筷。
锦汐坐就在桌边看着她,“累了吧,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孟秋成依言坐下,锦汐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她,“周师爷走了。”
“恩!”
看孟秋成的反应,多半是已经猜到,她便也不再多言。替她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好些菜到碗里,“这些日子,你又清瘦了许多。在烟雨楼待的久了,从未下过厨,也不知这些合不合你口味。”
孟秋成有些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很久没有做过,生疏了。”
孟秋成犹豫着,夹起碗中的一块鱼,色香味,这鱼大抵是与这三字无缘。鱼皮已经煎的焦黑,鱼肉也十分松散,入口,立刻惊的舌头发麻。这鱼比咸鱼还要咸上好些倍。
她努力将鱼吞下,急忙扒了几口饭。还没吞下去,就觉得牙齿咯得慌。这米饭竟还是半生不熟的。
“味道怎么样?”
看着锦汐期盼的目光,孟秋成挤出一丝笑意,“味道很好。”
“那就好,那你多吃一些。”说着,锦汐又朝孟秋成的碗里夹了些青菜。
孟秋成原本郁郁寡欢的心情,这会儿被逼的哭笑不得。
“府中有厨子,特意请来的。以后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好。”
锦汐立刻摇头,“看你这么喜欢吃,以后每日我都要亲自给你做。左右不过你我二人,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厨子是没必要了,这请厨子的钱还能用在其他地方。对了,这汤是我特意给你熬的,你再尝尝。”
孟秋成眉头拧到一起,望着那碗汤,里面的食材完全不算是熟食。喉头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锦汐,我,我不太喜欢喝汤。这汤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这汤里都是滋补的东西,你看,这是上好的乌鸡,还有虎鞭鹿茸。你这身子太瘦弱了些,一定要多喝一点。”
看着锦汐又盛了满满一大碗汤,孟秋成愁眉道,“要不明日再喝?”
见孟秋成这般无奈,锦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这菜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今日是失手了,明日我就和府中的厨子好好学一学。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不老实,明明难吃偏要说好吃。”
孟秋成听了这话,如蒙大赦,不由也笑了笑,“真要喝了这汤,恐怕今夜这肚子是要闹腾整夜了。”
见孟秋成笑了,锦汐按住她的手,“府中的事情,周师爷都安排好了。虽然周师爷走了,但以后每一日,还有我陪着你吃饭。你爱吃的东西我会去学,你不爱吃的东西我不会去做。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心结,真的快乐。就像以前一样,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厚颜无耻的孟秋成。”
锦汐一脸认真的模样,让孟秋成未再多想,直将她拉入怀中,吻上唇瓣那片柔软,良久才放开。
望着眼前美人,喃喃道,“此生,不悔!”
皇宫,赤绕榕溢坐在魏元齐特意安排的落脚宫殿之处,盯着窗外的月牙儿出了神。
魏安荣行至殿外,屏退了一众奴仆,独自踏入门中。
虽说魏安荣与赤绕榕溢已有婚约,但一日没有完婚,未出嫁的公主擅自去男子房中,便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可魏安荣顾及不了这么多,她要弄清楚一件事。
赤绕榕溢听到脚步声,就开了口,“这么晚了,公主难道是来与小王同床共枕的么?”
魏安荣脚步一顿,离着几米的距离冷声道,“与你?呵,小王子是在说笑?小王子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哦?什么身份?女子?可谁说过女子之间就不能同床共枕了?”赤绕榕溢说着,露出好奇的表情走近了几步,“啧啧啧,魏安荣,你喜欢那女官儿那么久,莫不是还没有睡过吧?”
赤绕榕溢说的挑衅露骨,气的魏安荣满脸通红,“你若再敢乱说,本宫立刻就……”
赤绕榕溢再凑上前,贴近魏安荣道,“就怎么样?杀了小王?呵,小王怕你没有那个本事。”看了魏安荣一眼,赤绕榕溢转过身道,“你今夜不是想要来问小王的目的么?小王可以告诉,小王的目的,就是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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