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百多里。”郑华松想了想道。
“那嘉誉城守城官是谁?”
“你难不成是想要迁城?”魏元昊打断道。
“不是迁城,只是暂时将百姓撤离出去。”
郑华松也有些不明白,“这嘉誉城的守城官乃是广安伯的亲侄子简昌绪,听闻此人向来胆小怕事。加上这嘉誉城虽说不小,可向来就粮食紧缺。若是将城中百姓迁至嘉誉城,恐怕也很难养活这么多人啊!”
“郑老将军放心,迁至嘉誉城中的只是老弱妇孺,这些人留下来太过危险,所以暂时迁至嘉誉城中。至于口粮,如今并不是饥荒年成,无粮可食。只需让每个人都自行带上粮食再分一队精兵统一护送便好。
而余下的成年男子,就留在城中与士兵一起操练,共同抵御外敌。”
魏元昊听到这,忍不住一笑,“孟大人的法子倒是好,但这行军打仗不是儿戏,未曾有过训练就上战场,一来枉送了性命,二来,或许还会成为那些将士们的负担。三,这些人是无辜百姓,大敌当前,人人自保,孟大人又如何确保他们愿意留下来?”
“王爷也说了,大敌当前,将士们保家卫国,为的就是大周江山的安稳,为的是百姓的安居乐业。将士不抵,百姓何来安居乐业?难道要等到国破家亡了,才知道军民一心吗?王爷,三岁孩童尚且明白的道理,想必百姓都能明白。
何况,槐安城是抵御北姜蛮子的要塞,若是槐安城失守,相邻的嘉誉城,马前关和广陵郡都要失守。要想无后顾之后的迎敌,必先做到上下一心。倘若有人阵前有了异心,本官自当亲自砍了他的脑袋。”
郑华松不由拍手称赞,“孟大人说的是,来人,就按着孟大人的话去做。三日之内,将城中的老弱妇孺迁至嘉誉城。老夫这就给嘉誉城的守城官写一封书函,他若敢不从,老夫就带兵夺城。
另外,在城中张贴告示,此次北伐是为了驱逐北姜蛮子,是为了边陲城区的百姓能有安宁之日。凡自愿保家卫国的青年男子,与军中士兵享同等待遇。凡能杀敌者,赏银五钱。凡能制作陷阱,打造兵刃者赏银三钱。若有贪生怕死之辈,午市斩首,以儆效尤!”
孟秋成默许点头。
郑华松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她虽想出了对策,可具体细节并未周全。郑华松几句话,便是让人信服。这一次说大了是保国家,说小了是保这槐安城一城百姓的安危。所以这最关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亲人。
槐安城一破多少百姓要死于敌人的铁蹄之下,多少孩子又将成为孤儿,所以为了自己最亲近之人,为了活下去,百姓自然愿意参与其中。
加上还有赏银,这对本就贫瘠的槐安城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种鼓励。
最后恩威并施,想来无敢不从者。
孟秋成与郑华松对视一眼,二人皆笑,皆都对彼此露出欣赏之色。
魏元昊被排挤在外,见他二人已达成共识,心中不甘,可又无话可说。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孟秋成,战事起,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孟秋成命人在城门之前布下了陷阱,留下一队精兵与城中青年男子一起驻守在槐安城。其余士兵拔营到了天虎关外,余海也已经带着人伏击在天虎关附近。
此次大军之中,还有部分梁王的人。为了确保万一,孟秋成又让老谢带着一队人安插在槐安城中,保护百姓的安危。
站在城楼之上,孟秋成低头看着下面与士兵一同操练的百姓,甚感欣慰。
锦汐也上了城楼,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嘴角溢出笑意。很快了,很快她们就能远离纷争,自由生活了。
“咱们何时出发?”
“一会儿就出发与郑老将军汇合。”
“天虎关的天气比城中更加寒冷,记得多穿些衣服。”
孟秋成转过身盯着锦汐,眼底也腻着一股子笑意。伸手握住锦汐的素手,轻轻哈了一口气,搓揉了几下才道,“你这话说的得有十几遍了吧!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也不是年过六旬的老人家,你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倒是你,两只手都冻的这么冰冷,怎么也不穿上那件狐裘子?”
锦汐眉头轻皱,缩回了手。
“那东西我现在还用不上,等到要用的时候再穿也不迟。”
孟秋成颇有些好奇什么叫用不上,但她也没再多问,只笑着拦过她肩头。
“小美人,你不是与庄爷他们都商量好了要如何做么?那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这个当事人了?”
锦汐靠在她怀中摇了摇头,“告诉你也没什么用,等到了天虎关,与北姜蛮子开战之时你便知晓了。”
“呵,你现在竟是连我也瞒着了?”
“此前你瞒我的事也不少,怎么?要小女子一一与孟大人细数一遍吗?”
孟秋成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到时候全听小美人安排就是。”
锦汐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前轻轻点了一下。
过了片刻,一切都部署完毕,天边出现了一丝白色极光,风雪也难得停息了片刻。
孟秋成带着余下的军队开始向天虎关进军。
此前,郑华松与魏元昊带了人已经到了天虎关,而她带着余下军队是为了引诱富察尔泰与北姜蛮子深入槐安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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