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有点难受,上洗手间了。”穆昕勉强微笑着给众人赔礼道歉,从她进来那一瞬间,尹佳的眼神感觉就要把她整个人扒掉,她心虚地避开了。
那天晚上,包间里喝酒的猜拳的唱歌的,乱作一团,穆昕的生日,却感觉那天最开心的是穆强,那天晚上玩得很晚,大家都很疲惫,这才各自散场,尹佳一直都没有机会找穆昕聊聊,直到第二天,尹佳也没有机会,因为穆昕没有来上班,这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从她尹佳到远大来上班这快一年的时间里,穆昕连迟到早退这样的事情一次都没有过,今天竟然没有来上班?躲得了和尚还躲得了庙吗?
她究竟是为何?如果李琰真的没认错,她竟然用下属的名字???和李琰交往??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过于恶劣了?
尹佳忍了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看那三人群,一整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顾不上去缠柳云熙了,就担心李琰,于是在群里问道,“晚上有活动吗?”
意料之中,李琰装死,状况外的陆乔没一会儿回道,“在店里,干嘛?”
“不干嘛,晚上没人一起吃饭,李琰一起吗?就去西门桥好了,找个地方吃了就在陆乔店里喝点酒。”她自己安排着,可李琰压根就没回她。
完蛋了,手机长在手掌里的人,一旦不回消息就完蛋了,尹佳只好直接冲到李琰家去了,到了家门口,手里拎着酒和菜,敲半天门也没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尹佳实在受不了了,给李琰发着信心道:我手都要拎断了,你倒是先把门开开。
“我在画室。”李琰这才开口道。
“靠!你在画室你不知道说一声?我在群里说已经到你家门口吹冷风吹了半小时了你也不吭一声,一会儿你没有难过死我先冻死了。”
李琰又没有声音了。
尹佳只好搓搓手,拎着东西又往她画室去了,李琰还挺忙,也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不厌其烦地找人说话,又无缘无故地收拾着东西,中年人处理自己的坏情绪永远都是工作吗?未免也太苦了吧?
尹佳没吭声,把带的吃的拿来了,还有酒,李琰看也没看一眼,“今天不用加班吗?跑来跑去的这么闲?”
“油费涨价了,要不是担心你,这么大冷天我呆家里不好吗?”
“今天穆昕连班都没来上,她有给你一个解释吗?”尹佳有些担心地问道。
李琰眼皮动了动,心碎了一地却也不愿说出来。
☆、第 30 章
很难堪,就算是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很难堪,活了三十多年还被人骗,还被骗了感情,想着尹佳之前说她连人家的真名都不知道就觉得有些可笑,是啊,了解了那么长时间,到最后,连名字都错的,安可欣,不对,尹佳说她叫穆昕,穆昕,多么陌生的名字,她甚至把这个名字和那个女人都联系不起来,女人没有回一个字给她,连对不起这么烂俗的三个字都没有,李琰苦笑着摇头,这大半年都他妈在干嘛?约炮也约得干干净净一点,投入什么感情!她不由地骂着自己。
“她昨晚有回去吗?”好不容易,一直如闷棍一般的李琰问道。
“嗯。”
“你说昨天她生日?”
“嗯。”
“多少岁来着?”
“啊?28?还是29吧?反正没有30,比我们小好几岁。”
李琰深吸了好几口气,呆呆地坐在那儿,眼前的颜料五彩斑斓,“我闹笑话了,尹佳,我就是一个笑话。”
“不是的。”尹佳挪了挪凳子,伸手抚了抚李琰的后背,“不是你的问题,是她有问题。”
“我好天真,我三十多岁了,还他妈这么天真,这还不是我的问题?”李琰自我怪罪道。
“她有病!你怪自己干嘛?你他妈是最大受害者好吧。”尹佳闷闷地骂道。
李琰没再作声,画笔在颜料盘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而后实在心烦,放下了,拿起了尹佳买来的酒,白的,烈得能把喉咙烧起来,辣!她喝得太猛,一下灌下去太多,却有一种濒死的快感。
“卧槽啊,你倒是给我留点啊。”尹佳见她一瓶都要见底了,借酒浇愁也别喝出胃出血,她忙把另外一瓶给藏了起来。
“你买来不就是让我喝的吗?”李琰一下喝那么多,整张脸唰的就红了,一双眼睛也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吓人得很。
“我是,那你也慢点喝。”
李琰呼出一口气,她还以为这后面有了她的手机,有了她的微信,现在想来,就连那微信也是临时搞的一个新的吧,因为她微信从来不发一条朋友圈,伪装得这样深,干嘛又来纠缠她呢?现在想来,仿佛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开始的隐藏、神秘、忽冷忽热,只有她找自己,而自己总也找不到她,就是这后面,李琰以为两人关系升温,可却也没有寻常情侣该有的样子。她偶尔提出在外吃饭,穆昕很少应允,除了第一次见面,更多的时候都在她那栋公寓里,大多时候她都喝很多酒,挑弄着她,而后就是在沙发上、在地板上、在卧室,在浴室,在那栋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做.爱,每次她都会哭,偶尔她甚至会发现穆昕身上有淤青,问她,她都无所谓地答,不知又在什么地方嗑到的,按常理,李琰应该腻烦,她想要爱情,想要女朋友,想要和女朋友在外面的餐厅吃饭,烛光晚餐也好,大排档也罢,她想要黄昏的时候牵着女朋友的手走在夕阳下,她更想把她介绍给尹佳和陆乔,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尹佳常常说让她带出来,她不想吗?可李琰渐渐知道,穆昕不是这个人,等她看清了现实的时候,却已经深陷泥潭,拔不出来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溺于那公寓里的性。爱,又一次一次地懊悔,只有事后抱着她的时候,才惊觉这个神秘的女人脆弱得像一张纸,可就算是一张纸,它也不是透明的,李琰问过她的家人她的工作,依然一无所获,许多时候她也不再过多追问,去做那一个无趣的人,谁能想到,会在那样的场合里撞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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