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就是没说实话,关其正看了眼自己的夫人,深呼吸一下,他也情非得已,他不仅是一个父亲,还是县令,严声道:“大胆,竟敢欺瞒本官,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
“爹爹。”关曲儿不敢置信的大呼一声,她是他的亲女儿呀,看着偏过头去的娘亲,还有默默跪下去的关辛儿,她只觉得一口血闷在了胸口,他们关家的人都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个都在自取其辱。
“住嘴,公堂之上无父女,今日虽不在县衙,但此事一日不解决,一门就一日不是我的女儿,还不跪下,从实招来。”
“爹爹,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把女儿当囚犯了吗。”
“来人,押她跪下。”关其正看着冥顽不灵的关曲儿,他何时养出了这么是非不分的女儿,此情此景竟然还跟他谈论什么父女之情,真是笑掉了别人大牙。
两旁的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这到底牵涉到官县令的家事,万一做错了别连累自己,正犹豫着,大小姐就愤愤的跪了下去,他们也少了为难。
顾东元与陆息也识趣的跪在了地上,本地最大的两个商户,再加上县令家的两个女儿和一众乞丐,闻风而来的民众几乎把宴宾楼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关其正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今日这局不破也得破:“大牛你说吴故在宴宾楼,可有证据,若空口无凭,便定不得别人的罪,本官还要判你一个诬告。”
“小人冤枉,小人不告了。”大牛虽然云里雾里,可此刻连累了县令家的两个女儿,他只有一封来历不明的信,无凭无据的也不敢再多说话,免得自己也去吃牢饭。
“陆息、关曲儿,你们与那吴故是什么关系,又凭何断定吴故身死,若也是凭空臆测,与大牛同属诬告,你们有何话说。”
“回大人的话,草民陆息只是与令千金偶遇,见那乞丐可怜,赏了他几两银子,今日也只是听下人听说他在这宴宾楼不见了,草民才来探个究竟。草民来时还看见了吴故,不多时他人就不见了,又刚好遇到他的同伴来寻人,这才被牵累了进来,还请大人明断。”
不等关曲儿开口,陆息就抢先一步开口,今日虽然一定要借机成事,可是一定不能把自己也折进去,所以更要三思而行,万不可说错话。
“顾东元你怎么说。”关其正略过自己的女儿,直接问向自跪下后就面无表情的人。
“回大人,草民也只在早上装卸酒缸的时候见过吴故一面,后来就不见他的踪影了。”顾东元不卑不亢的抬头回话,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至于心怀鬼胎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大人,为了吴故小兄弟的安全着想,草民建议现场验一验这宴宾楼里的的酒有没有问题,顾掌柜是否清白,到时一验便知。”陆息微微垂头,略一思量,这件事筹谋了这么久,总不能功亏一篑,于是他状似为难的提议道。
“草民不同意,要验我顾家们的酒可以,先给我一个理由,无凭无据,就可以随便验我酒楼里的酒吗,恕我难从。”
“对,我们不同意,凭什么要验我们的酒。”周大军带着几个老伙计,在一旁帮着腔,事到如今,他们哪能看不出,吴故那小子肯定是受了这姓陆的指派,若不是东家料事如神,他们宴宾楼救药背这个黑锅了。
“肃静,既然都是逞口舌之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关其正借着台阶下,他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就这样算了,如今不过是顾东元和陆息在比谁沉得住气,可是他不想比,他不想自己的女儿来趟这滩浑水。
“爹爹,这顾东元分明就是害死了吴故,把人藏了起来,那酒缸里的酒肯定有毒,他是心里有鬼,才不敢验,您怎么能这样包庇他呢。”关曲儿见陆息隐忍的样子,心里越发着急,难道就这样算了,他们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就这样放掉这个草包少爷吗?不,她不同意。
“闭嘴,本官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都散了。”跪在地上的人没有动,围观的人也没有散开,就连关其正本人也是半步都没有挪,大家都心照不宣,事已至此,又岂会这样草草收场。
“大人,草民同意关小姐的话,无风不起浪,若顾东元真的清白,为何不让人验酒,请大人明鉴啊。”关曲儿张口的那一刻,陆息就知道这事是过不去了,既然不能善了,索性就搏到最后,不论怎样,胜算都是在他这边。
周围的人隐隐有窃窃私语声,其中不乏陆息带来的人,故意引导大家这宴宾楼里的酒有问题,所以才不让验。关其正不语,只看向顾东元,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顾东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她看了眼周大军:“周大哥,去酒缸里取一壶酒来,我喝给他们看就是。”
“慢着,让我的家仆一起去。”陆息不给顾东元掉包的机会,吩咐自己的随从跟上去。
关其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二人怎么斗,只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受人蒙蔽,而不是主使之人。
酒不一会就被取了来,周大军便倒了一杯递给顾东元。陆息主仆对视一眼,确信是酒缸里的酒,顾东元毫不犹豫的接过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酒杯端到嘴边。
“等一下,顾掌柜应该避嫌才是,不若让民女来试酒。”关键时刻,关辛儿忍不住出言阻止,她相信顾东元的为人,可她信不过姐姐和陆息,今日之事,明显就是他们的陷阱,她宁愿喝毒酒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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