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妹妹是这样说的吧,自那以后他惴惴不可终日,生怕被常墨察觉牵连到自己,可恨一盘好棋就这样走错了一步就全毁了。
百钺伍拾贰年,春。
柳小羽看着未到放衙时间又回来的人,忍不住嗔怪:“身为一县父母官,临了了可不能随意的擅离职守。”
“胡说,我只是渴了,回来喝杯茶就走。”
柳小羽好笑的望着那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人,衙门里是缺茶叶还是缺水,她们都老了,这县令也该让贤了,剩下的日子就留给彼此吧。
背着手回到县衙的常墨,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辞呈看了一遍,眼角留下一滴泪,并非无茶,也非无水,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多与你待一会。
“我原不信有来生,可是因为你,我变得贪生怕死,我开始期望有来生,祈求无数个来生,这样我就可以生生世世与你相守,因为我不敢想若是今生已了便忘了你,若是我们之间的种种都化作矮坟一座,我怎么都不能接受,我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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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墨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结尾如我此时心境,从前年少不懂敬畏生命,如今心有所念便无比的惜命,想以后多活几年多活几个月多活几天甚至几分钟,只想和她多待一会~
PS:有点伤感,明天的新故事标题为:我还没想好哈哈哈~
第42章 第四碗汤
01:
汴河县槐树村, 村民们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 借着清晨短暂的凉爽上田去了, 家中除了年迈的老人就是还不会走路的幼童,小小的村子霎时变宁静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二十五岁的段木被反绑在自家的床上, 身旁端坐着的人是她的母亲白氏, 院子里的小黑叫个不停。
段木双眼直直的盯着被绑住的双脚,少顷,她垂下头去闭上眼睛,喉间呜咽着哭出了声, 外面狗叫声还在继续, 她却动弹不得。
“娘,求你了, 快救救青枝,快救救她呀”,隔壁传来的呼救声让段木几近崩溃,她抬起头红着双眼看向自己的亲娘。
“三儿!咱这一户得留个后啊, 到这功夫了可不能心软,不然你让娘有什么脸去见你地下的爹哟。”白氏看着面色痛苦的三女儿, 她嘴唇张了几下没有再说话, 心里有一丝后悔闪过,须臾又消失的无踪无影。
那个不详的女人既然嫁进了段家, 就是他们段家的人了, 为段家生儿育女天经地义, 她只想给段家留个后,不然老头子在地下也不会安心的。
段木不知道绝望了多久,才被白氏解开绳子,她酿跄着推开跑出去,然后颤抖着双手推开隔壁茅草屋的门,看到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人时,嗓子就像被人扼住了一般发不出声来。
“青枝!”汴河县的县牢里,段木惊叫一声,却没有似往常一般从噩梦中醒来,在二十八岁这一年的冬天里,在牢房脏乱又冰冷的茅草席上,她紧闭着的眼睛再也没睁开。
段木看着眼前忽而流淌忽而停止的河水,两岸摇曳着火红的花朵,是她这一生不曾见过的景色。
“有人爱过你吗?”
似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声音,段木茫然的放下手中的碗,口中如她的心里一般不知是何滋味。
“去吧”,孟婆挥了下衣袖,把段木打入轮回,她怕再看下去会后悔,后悔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这般大费周章当真有用吗?
百钺伍拾玖年腊月初一,汴河县今年里的第一场大雪也停了,槐树村的村后头段老大家里,段恩山和白氏正在为塌陷的屋顶忙碌着。
段木的祖父早年逃荒至此,一来贫困,二来毫无倚仗,拖到四十多岁才娶了个傻女人,傻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老大段恩山,老二段恩河,两个儿子结婚后,他们老两口便双双去了。
段恩山娶了邻村的白氏,生了两胎都是闺女,段恩河娶得是本村杨家的姑娘,连着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当段木出生时,便成了段老大家的三儿,这一瞒就是十五年。
“三弟,快醒醒,该回家了”。
耳边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呼喊,段木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似曾相识的年轻面庞,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大姐、二姐?我梦见你们了?”
“说什么傻话,快起来。”段婵拍了一下自家小弟的头,就和妹妹段娟走出了门,虽然已经和顾家定了亲,但他们也不好常住,毕竟是县衙后府,岂是寻常热能住的。
再说她那个未来弟妹顾青枝,看起来清贵的紧,脸色冷的好像他们段家高攀了一样,自家小弟可是槐树村唯一的童生,以后说不得要种秀才做官老爷,谁高攀了谁还说不定呢。
脚下深深浅浅的踩着积雪,段木茫然跟着段婵的脚步,脚下不停,心里却像被谁割开了一个洞,烈烈狂风吹进去,呼啸声震的人心神发麻。
这不是梦,胳膊都要被自己掐肿了,段木犹自难信,她没有死,她活过来了,甚至回到了十年前刚刚与顾青枝订婚的这天。
想起方才托小丫鬟递给顾青枝的书信,她怅然若失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凌乱的脚印,这桩亲事应该结不成了吧。
那样清傲的人不会忍受未来夫婿的诋毁吧,想来如今的县令顾大人也不会让女儿受这种气,想起几年后顾富平被构陷含冤入狱的事,段木皱了皱眉,个中缘由她皆不知,只能找机会提醒一下这位曾经的岳父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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