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懂什么叫谢恩……”
正处在花青期里,热潮搅扰着赵寂,她斜靠在那里,只是说了一句话,汗水便不住地渗出来,高沐恩知道她难受,在她挥手让他退下的时候,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陛下……卫大人已回来了,您还要再强忍着吗?”
花青期若是通过压抑来渡过,只会一次比一次爆发的更厉害,眼下,陛下看着已有些受不住了,高沐恩很担心陛下的身体有损伤。
“你看她那个样子,是像会来……的吗?”
身子微微发抖,赵寂掐紧了手心,疲惫地吐出一句话。
高沐恩急道:“可是陛下,您不能一直这么折磨自己。这一次,您的花青期又提前了,这不是个好兆头,若它继续紊乱下去,我们算不准时间,万一在朝堂……”
赵寂低低地喘息着,裹紧了身上的薄被:“孤有分寸。这一次是与她接触久了,被她的信息素牵引出来了花青期。日后……孤会离她远一些,不会让她再影响到孤的。”
赵寂那日给卫初宴擦头发的时候,就闻到过卫初宴身上的梅香,隔得太近了,那香气直往赵寂鼻间钻,当时赵寂只觉得十分好闻,是她用过的任何一种香都比不上的,然而,现在再想起那个香味,却只让赵寂感觉更热。
“陛下,您这又何苦呢?明明有解决的方法的,只需让卫大人……”
“日后再说罢。”
“可是陛下,这一年里您也是这样说的,那时你说,等卫大人回来,如今卫大人回来了,您等得,臣却无法再看着您每天这样痛苦,臣去为您将她掳来!”
“高沐恩!”赵寂胸中气血翻涌,短促地呵斥一声,高沐恩应声跪下,然而神色之中仍然透露着不甘:“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为何要为一个臣子这么委屈自己呢?”
赵寂沉默许久:“她才回长安没有多久,先前在草原……受过很重的伤。回来以后,又受了杖刑,前几日又发热,身体如此之虚弱,哪里还能……”
“她是上品,陛下,上品乾阳君哪有这般不济呢?我看,她现下已是生龙活虎的了,反而是陛下您,若是这一次还是不临幸人的话,又要遭受大罪了。”
高沐恩苦苦劝解,赵寂却仍然摇了摇头:“下去吧。”
帝意已决,高沐恩只能退下,出了殿门,高沐恩思前想后,还是招手喊了个人来,让他去卫府守着卫大人,若是陛下有半点的不对,他就算冒着杀头之罪,也要先将卫大人掳进宫中。
第65章 不忍
陛下没有不对,然而卫大人……却很有些不对劲。
她在遣散奴仆。
“她家里的门房、车夫、小厮,她皆都遣散了,听说是给了丰厚的银钱,让他们回家置业去了。陛下,她家来回就那么几个下人,这样遣散了,哪还像个家呢?”觉得卫大人不太对劲,高沐恩立时回报了陛下。
“咳,咳咳……你说她遣散了奴仆?”这是来潮的第五天,数日的折磨已使得赵寂消瘦了许多,她虚弱地靠在软塌上,与高沐恩说着话。
“是呀,她全遣散了,只留下了那个叫‘海棠’的丫鬟。”
“她倒是念旧。”
赵寂想起先前初遇卫初宴时,卫初宴家里就只有那个丫鬟,其他的奴仆都是后来才陆续收进府中的,现在她遣散了他们,只留下了那个丫鬟,赵寂倒不会因此而怀疑她与丫鬟有些什么,若是要有,早该有了,她每一次去卫府“拜访”,卫初宴都是一个人住的。
“陛下……奴看,卫大人似乎是要走。”斟酌许久,高沐恩还是说了自己的猜测。赵寂听罢,神色十分平静:“有其他的迹象吗?”
“倒也没有明显的迹象,只是卫大人如今正蒙圣宠,只待战事结束便能平步青云,这样的当口,她不多多买些人手回去调.教,反而还把忠仆往外遣,这本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要知道,养那么多张嘴也不容易,可卫大人上次离开长安之前,也没有遣走府中的任何一人,那时都没有,为什么这个时候有动作呢?”
赵寂沉默片刻,跟高沐恩道:“紧盯着她,若她真的……便咳……咳咳……把她截住,带她来见我吧。”
高沐恩应声退下了,空旷的帝寝殿里,忽地传来了一声轻叹。
“我知你畏我、躲我。可我不知,你竟……畏我如此。”
过了许久,帝王又自言自语道:“只希望,咳,只希望你不是真的要走罢。”
然而却是真的。
正是这一日的深夜,高沐恩带回了昏迷的卫初宴,彼时她已乔装出城,然而,若是宫中有意要盯紧一个人,那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赵寂不再忍耐。
对于卫初宴来说,这一段的日子,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与陛下两个人,日升日落,不知过了几轮,她溺在这一片海洋中,沉沦不知时光。
她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最初的时候,还能稍稍保留一些理智,到后来,理智全数消失,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盛放的那朵花儿。
那花儿在她的眼前开放到极致,娇艳、靡丽,醉人的桃花香弥漫在周围,和寒梅冷香缠绕在一起,竟有永不分离之感。
一场乱梦。
等到卫初宴清醒过来,已是几日后的正午。她在明亮的光线中醒来,手腕仍然被精钢链条锁住,稍微一动,都会磨到破皮的地方,发出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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