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珊珊,今日里我有事情要做,怕是不能和你共游峨眉了,若来日有空,定当相邀于你。”
秦珊珊笑道:“那我就静候门主差遣了。门主若要找我,只要往窗外喊一声便成,我的屋子离门主所在的地方可近着呢,一听见门主的玉音,我便飞速赶来,绝不让门主多等哪怕一息的时间。”
她看了一眼旁边已经面沉如水了的薛书雁,笑道:
“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体己话要跟门主说了。门主只管忙自己的事就是,容在下先行告退。”
她离开的时候还贴心地给杜云歌拉上了门,可以说是在极细微之处也相当用心了。
等秦珊珊离开之后,杜云歌收拾好了文房四宝,便取了块松烟墨开始磨起了墨来。
她一双皓腕欺霜赛雪,上面虽无金银珠宝等饰物点缀,但这双手的手指修长又纤细,连指甲上的颜色都是宛如初春桃花般的娇粉,即便没有那些俗物,也让人有种如坠十里红尘的感觉,诱人得很。当这样的一双手正在优雅地磨墨的时候,极黑的墨与极素白的手一对比,就让人能一瞬间想起各种香艳的、类似于“红袖添香夜读书”、“奇情艳福天难妬”之类的韵事来了。
薛书雁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为了减缓这古怪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云歌这是在……?”
杜云歌取了支狼毫,润开了笔尖之后蘸了一笔墨,对薛书雁解释道:
“我想把琴谱誊抄下来。”
她珍而重之地打开那个鎏金紫檀的盒子,从里面碰出那本琴谱之后才发现,其实琴谱本身一点儿也不重,重的是那个盒子,不过想一想那个盒子可是紫檀的,便也说得过去了:
“这可是初代门主留存在世间为数不多的东西了,自然要好生爱护着。如果直接用这本琴谱的原版研读修习天魔妙音,怕有诸多不便。等誊抄好了,我就把原本收起来,修习的时候就看誊抄本,如果抄本有疏漏之处或未能尽得精妙之处的话,再把珍贵的原本拿出来看。”
薛书雁目不转睛地看着杜云歌的那双手,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一抹极清也极艳的素白,怕是连杜云歌到底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是习惯性地应声道:
“还是云歌想得周到。”
等到杜云歌细细把那一本琴谱都誊抄完了之后才惊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峨眉的侍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送来了油灯,杜云歌略微一闻就能闻得出来这是上好的佛前专供的长明灯灯油,点起来的时候还会有细细的檀香气逸散出来。她略微一想,便看向薛书雁,笑道:
“峨眉派什么时候也用这些东西了,不都是把这些东西专供在佛前的么?应该是专门给咱们准备的吧,师姐若是有空的话,改天去和送这盏灯过来的人道个谢就成。”
薛书雁死死地盯着那盏灯,就好像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半晌后才努力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低声问道:
“你喜欢这个?”
“……我还是更惯用自家的东西。”杜云歌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对薛书雁解释道:“但是怎么着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呀,自然是要去道谢的。”
她看着薛书雁愈发不好了起来的脸色,斟酌了一下又问道:
“那要不改天我亲自去跟她道谢?”
薛书雁这回应声得倒是利落起来了:“不用。”
眼看着杜云歌好像被她异常的表现给惊到了,薛书雁便补充道:
“这是那个秦珊珊送来的,我去便是。”
妙音门的大师姐素来不惯做这样的解释的活计的,因此即便她想说的意思是“没有必要让门主和这家伙再扯上更多的关系”,说出口的气势也让这句话相当像是只有超级独/裁的君主才能说得出口的话。不过杜云歌和薛书雁满打满算也算是认识了两辈子了,自然知道她不是有意这么生硬的,便笑道:
“那就有劳师姐了。”
峨眉派素来清俭得很,哪怕远道而来的是素来交好的妙音门门主也不能让她们一贯的作风改变几分,大鱼大肉觥筹交错大办酒席之类的事想都甭想,最多也就是在端来给她们的饭菜里多加了几道菜而已。
等用过饭之后,就该完全把灯上起来了,以往在忘忧山上的时候杜云歌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可以看书的来着,价值千金的鲛油灯一点起来就是十数盏,每盏油灯的灯座下还镶嵌着一整圈的夜明珠,端的是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压根就不伤眼,兼以满室馥郁芬芳得很,挑灯夜读在此时反而倒是一种享受了。即便秦珊珊已经送来了上好的灯油,也无法达到这个程度,也怨不得她说“更习惯自家的东西”了。
既然不能读书,峨眉派也素来不兴投壶和掷筹之类的娱乐,杜云歌和薛书雁在出去绕着这里转了三圈之后是真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两人回到室内之后一时间沉默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半晌之后杜云歌才试探着问道:
“师姐,那要不……咱们今晚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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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一个合格的舔狗的自我修养】
薛书雁:门主有我保护就行了。
秦珊珊:呵呵,我要给门主带路,你认识路吗?
两人目光交汇处电光火石,试图用气势吓跑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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