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任何家庄庄主回去,迎娶了他本该迎娶的大小姐那时开始算,这孩子再怎么着,也要比你更小一些,合该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何蓁蓁比你略长两月,完全对不上,只怕连何家庄的嫡系子女都不是呢。”
杜云歌继续问道:“也就是说,当时比武招亲的时候,何家庄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全都是秋月满一力促成了此事?”
“正是。”凤城春答道:“有这桩陈年旧事横亘在先,别说让何家庄来参与比武招亲了,我连忘忧山都不想让他们上来。可是秋月满一力促成此事,信誓旦旦地为何蓁蓁担保,说她和以往的何家庄庄主们作风完全不同,是个不可多得的年少英才,并发下重誓,愿为何家庄担保。”
“我们当初谁都没能想到,她竟然是何家庄的人。即便觉得她过分热情的态度有些奇怪,也能想得通,觉得这可能是爱才之心从中干扰;再加上何蓁蓁并不是你姊妹,如果真的像秋月满担保的那样,也算是个过得去的良配,于是我这才准了何家庄的人们上忘忧山。”
事已至此,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只是杜云歌心里还是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结束。她看着面前桌子上的木盒,轻轻敲了敲,问道:
“既然这是母亲的遗物,想来春护法一定知道该怎么打开了?”
“正是。”凤城春微微一颔首:“这是当年婵娟与前任何家庄庄主在即将谈婚论嫁之时,交换的定礼之一。婵娟在将这个盒子交给他的时候,我分明看到这个盒子敞着口,里面什么都没放,完全就是留着日后存放两人婚聘的文书用的空盒子罢了。”
“咱们妙音门再怎么不通机关之术,做个让旁人打不开的盒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这个盒子盖上了的话,没有钥匙,就永远没法对它添加任何机关上去。”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上一位何家庄的庄主往里面放了什么。门主若是担心的话,尽管交予我就是,我来为门主打开。”
杜云歌摇摇头,低声道:
“既然是我母亲的遗物,那自然应由我来打开。哪怕能与素未谋面的母亲亲近一点……也算是一点了。”
“而且就算这样能说得通,我也还是觉得何家庄说谎了。如果何蓁蓁不是何墨亲生子的话,那么这个亲生子在什么地方?她的生母又是谁?”
说话间,她已经摸到了盒底的暗锁。杜云歌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连暗锁的钥匙口都是她眼熟的那把同心锁的样子,真不愧是妙音门自产的东西。
她从颈间取下钥匙,往锁孔里轻轻一插,随着“咔哒咔哒”两声机关被触动的声音,这个木盒被打开了,里面也果然像凤城春说的那样,被何家庄放了点东西进去,已经不是当初由杜婵娟之手递交出去的那副空空荡荡的模样了:
在木盒里静静地存放着的,是一卷帛书。
凤城春立刻递上一副冰蚕丝的手套,不无担心地道:“是否需要由我代劳,门主?”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杜云歌接过手套戴在手上,这是由冰蚕吐出、淬着天山雪莲与万年寒冰之水制成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能辟易百毒。如果随便有个识货的拳法家在这里的话,肯定要为妙音门的暴殄天物而扼腕的:
好好一副珍品武器,在她们的手里竟然就成了辟毒的东西,真是太奢侈了!
杜云歌打开帛书之后,一目十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等她看完这东西之后,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变,最终重重将其拍在桌上,陡然起身,对凤城春问道:
“母亲是什么时候将秋月满收入妙音门的?”
凤城春记性好得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依然能够脱口而出:“八月十五,正好是中秋之夜。”
“……好得很,好得很。”杜云歌怒极反笑:“何家庄果真深谋远虑、工于谋划,我们这么些年来,全都被他们蒙在鼓里了!”
凤城春尚不知为何杜云歌会如此动怒,但是她知道,肯定是何家庄又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情了,否则向来好脾气的杜云歌绝对不会如此失态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便请示道:
“既如此,是否要传令新任秋护法,让她直接对何家庄尚在负隅顽抗的人们赶尽杀绝?”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的话,活脱脱的就是慈母多败儿的预兆。
杜云歌冷声道:“不趁着现在解决掉他们的话,还要留着这帮魍魉宵小过年么?”
凤城春立刻便起身:“我这就去传令给她们,还请门主稍候片刻,我速速便归。”
“……你走的时候,顺便把这个也带走吧。”杜云歌按着额角,疲惫地将那份帛书递到了凤城春手中:
“留待没人的时候再看。看完之后,随便春护法你藏也好,烧也好,我可是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东西了。”
凤城春接过来之后粗粗一扫,便被这封帛书里透露出来的消息给惊了个魂飞魄散、五雷轰顶:
“何蓁蓁是、是秋月满的亲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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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八月中旬就可以完结!
第86章 难言
这封帛书应是何墨在与杜婵娟决裂之后, 再怀抱着无穷尽的恶意放进这个盒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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