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游征背包垂落门边,迫不及待地想圈住她。
刚才亲吻的惊喜化解了等待的焦虑,甘砂浅尝辄止地抵住他胸膛,前襟皱却不显邋遢,她微微翘起下巴,“去洗澡。”
游征反射性地侧头皱了皱鼻子,甘砂也略带嫌弃地笑笑,转身坐到床上,两手撑着床沿,叠起一条腿转了下脚踝。
游征反手拧开门把手,无声倒退出门,那盈盈笑眼似在说:你给我等着。
游征动作利索,因是最后一个洗澡,他穿了一条五分裤就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回走。甫一开门,微润的胸膛便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抬眼瞧去,只见甘砂闻声回过身,倚在床边光秃秃的书桌旁,眼神清清冷冷,如古井无波,叫人萌生退意。但他往下看时才恍然,甘砂今晚穿了一件长款衬衫,衣摆拂在大腿中段,与刚才相异的是此时是光溜溜的大腿,她不知几时脱掉了长裤。健康而富有活力的蜜色,流畅而紧致的曲线,她人高腿长,靠着相对低矮的桌沿时两腿稍往前伸,视觉效果更显笔直修长。
游征歪头擦头发的动作一滞,轻轻踢上门。他头发凌乱着,刘海全部后捋,视线一片清明,将她的挑衅一五一十地纳入眼底。
甘砂一手撑在书桌边沿,一手缓缓沿着腿侧上移,探入衣摆里。一阵摸索后,拇指勾出一根黑色窄带,她弯腰提腿,一小片黑色从衣摆下溜出,她重新站直,手中布料轻轻飘落脚边,如一簇危险的黑色火焰,点燃他的心火。眼前的女人似乎与一分钟前的没什么不同,她依旧盯视他,嘴唇紧抿,眼神却带着轻佻的笑意。
与第一次欲望失控的欢愉相比,今夜的两人克制而理智,一举一动的诱惑与侵略性也袒露得更为坦诚而赤裸。
游征一窒,丢开手中毛巾,朝她走去。
游征拥吻住她,赤裸的胸膛贴上去她的曲线,心口那只似魔似兽的纹身如一跃而出,咬到她肩胛骨上,他才惊觉衬衫底下藏着更致命的诱惑。她领口开得很深,他轻巧探手而入,毫无阻隔的肌肤相触确认了他的猜想。
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被耐心地解开,旋即,她也亲密无间地感觉到属于成年男人的热力。
与上次相比,两人的动作不疾不徐,约定了似的谁先着急便落了下风,细致背后却又潜藏着蠢蠢欲动。
男人的手掌贴上她肩胛骨,剥开衣领,下一瞬,她的衬衫滑落在桌沿,平直玉润的肩膀袒露出来。游征将她轻轻托起,她坐稳到桌沿上,柔软的衬衫也顺着后腰和桌沿的缝隙滑落脚边。她不甘落后,拉下他两层裤腰带,屈膝往下一踩到底。
游征还吻着她,一手掌控在她胸脯上。甘砂恍然不觉间,这一抬腿暴露命门,他心有灵犀般低头瞧了眼,原来停在她胸口的手游离进去。甘砂反击夹紧腿,并拢的膝头顶得游征后退半步,没想把游征的手也夹了进去。他使坏往里钻,倒不是心急火燎攻城掠地,他挠她大腿内侧,痒得甘砂腰肢乱扭,松开不是,收紧更不是。
甘砂不客气地在他臀部上惩罚一巴掌,游征愣了下,反手确认性摸了摸,有点滑稽的举动逗得甘砂不禁莞尔。然而得意不过一瞬,游征的脸忽然凑到眼前,剑眉星目在眼前扩大,晶黑的眸子似一潭深水淹没她。
他撕咬上她的唇,带着恶作剧力度,甘砂想叫叫不出,在他侧腰拧了把。游征扒开她的手,顺势十指相扣锁住这只犯罪之手。他没有单调禁锢,而是不断摩挲她的指缝,修长的十指像五对交颈的动物互相厮磨,亲昵而愉悦。他的吻也温柔起来,氛围从嬉闹跌回暧昧深渊,渴求重新激烈起来,甘砂不自觉打开双腿,更亲密地接纳他。
游征的吻游离往下,腰背也渐渐弯曲,流畅的背脊曲线让人想到低头的鹿,谦逊又不失野生的灵性。唇部温度在她肌肤留下转瞬即逝的印记,痕迹蔓延到她的小腹时,莫名的期待让甘砂紧绷起来,肌肤变得愈发敏感。当游征单膝下地,分开她双腿吻住她时,她的足尖痉挛般蜷缩。
那颗小珠子愈发挺立,不停地剐蹭他的舌头,震动般一阵一阵酥麻不断扩散到四肢百骸。不止他的嘴唇,她大腿内侧擦蹭到他的双颊和头发,每一处的亲密接触都激起细胞的尖叫和颤栗。
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忽然被他在底部吸开一个小口,兜不住的情欲一涌而出。想到她可能弄湿了他,酥爽之余那点难为情反倒逼出更多潮水。
甘砂听过一种说法,皮肤和阴蒂才是女人的性器官,而阴道只是生殖器官。她不知说法是否权威,但此刻在她身上真实映射出来。
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叫她疯狂,与自己操作是那般的与众不同。也许清楚自己套路后少了期待,自慰远比不上和男人做爱时摸不清路数的惊喜来得刺激。
理智开始被蚕食,迷乱之下她双腿不禁绞上他的脖子,留出喘息空间,又不至于疏离。双手插进他柔软的头发,潮湿的手感如身下的一般温润。
游征抬头时,刘海已然凌乱,眼睛如同嘴唇一样湿润。他气息紊乱,起伏的胸膛更具活力感,可能是下意识地,游征舔了舔嘴唇。回味般的小动作让甘砂心中一颤,她也不是扭捏之人,滑下桌子,边亲吻他边推着他坐到床边。
她双膝跪地,趴在他大腿上,扶着他张口含住。男人倒抽气的声音让她想起刚才自己的呻吟。
这件事上其实征服欲胜于身体舒适感,有些环节算不上享受,每当喉咙被堵时,甘砂胃部总涌起作呕的冲动,她试了几下,只得换浅尝辄止的舔吮。青筋似乎要从暗红皮层下暴出,舌面刷过留下凹凸不平的滚烫触觉。回到顶端时,她有意放慢动作,免得利牙刮伤了娇嫩的粉红,舌尖刚好楔进龟棱下的沟回,那玩意在口中震颤一下,却似乎又硬挺几分。男人腿部的毛发同样刺痒她搭在其上的小臂,甘砂空闲的手往下探去,褶皱之下两颗已然合二为一,鼓成饱满的一囊,她兜住轻轻把玩,仿佛那是草丛里捡来的两颗练手球。游征以手当梳子,替她撩开垂下的乌发,指尖迷恋绕了几圈,才抓稳在脑后。
征服欲通常被认为是雄性特征,但其实不然,甘砂也享受男人在她眼底下面红耳赤,在她耳旁呻吟,还有最后一刻爆发性的低吼与颤抖。
她甚至认为,游征先主动就是为了这一刻引她入瓮,让她做他的膝下奴,满足他的占有欲。
不过无所谓,她和他之间本就独立强势又平等,猎物与猎人角色时常互换,征服与被征服局面转瞬扭转。
游征把她拉起来,替她吻去嘴角不明汁液,自己仰躺床上,轻轻把她肩头扳往自己下身方向。甘砂没多大意外,只是双膝跪在他肩膀两边,岔腿伏下腰时,彻底暴露的姿势难得让她生出了点羞耻,通身感官变得愈发敏锐,在她尚未构想出会有怎样刺激时,他的舌尖再度打上那敏感的一点。
屋里只有一台可怜的风扇,窗帘也全部落下,没有空气对流闷热异常,床上两人香汗淋漓,互相舔吮,满脸赤红,但恶劣的环境也砌起一个属于他们的独立世界,没有逃亡的隐忧,没有身份的压力,除了在彼此身上感受快意,谁也没有计较更多。
游征从她身下钻出来时,身下已经硬梆梆湿漉漉,俨然涂了一层透明果胶般晶晶亮。他跳下床几步跑到门边,在双肩包里掏了一阵,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红色的盒子。
在他离开的空档,甘砂躺在床上,指尖不自觉续上他嘴唇带来的快感。
盒子放回书桌,游征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撕开塑封包装口,朝她挤出避孕套的半个圈。
“你给我戴。”
滑润的透明薄膜被塞到她手里,甘砂略检查正反,微微支起脖子,探手往游征那里罩去。游征也垂眼盯着她作业。帽头戴稳,甘砂将卷起的部分往下撸,但只到半根手指长的地方,润滑感骤然消失,卡着下不去了。
游征伸手去检查,骂了句:“水货,反了。”
她脑袋砸回床板上,讪讪道:“我又没戴过。”
游征摘掉扔一边,干燥的套子像风干的腊肠衣,他取了另一新的,拆封时感觉到甘砂鬼鬼祟祟摸他,当他一低头时,罪魁祸首更得瑟使上劲握了握。
游征轻轻咂舌,扒开她手,熟练套上雨衣后,沉肩扛起她两边腿弯,手指确认环境后,不由分说埋了进去。
干脆利落的饱满一刺让甘砂失控叫了一声,转念想到跟熟人在同一屋檐下,不由羞红了脸,后悔地死咬嘴唇。难得的娇羞对游征很为受用,由姿势而生的深度让彼此更紧密结合,他空出一手抚摸她胸部,意乱情迷道:“叫大声点。”
回应他的只有甘砂在他小臂上的狠拧,游征也摘了摘那颗小尖椒,又酸又爽的一下带起她身体的颤抖,游征趁火打劫地猛冲几下。
女人呻吟出来,但很快被木床尖锐而有节律的吱呀声掩盖,木头要散架的声音像谁在试一把年久失修的乐器,在寂静的夜里甚是响亮。
甘砂一掌抵着他的胸膛,一颗汗珠刚好滚落到她眼角,涩得她如泪眼婆娑,更显风情。
“太吵了……”
游征也深觉打搅,只好托着她臀部抱桌上。短短的一个转身,两人身体仍链接在一起,这种微妙的亲密让甘砂心跳加速。
然而男人动作的力量卸不去,在桌子上也同样安静不到哪里去。甘砂又咕哝一句,游征干脆把她托起,就着她双腿绞在他腰上的姿势,不断开合。
甘砂肌肉紧致,比普通女人要沉,这阳刚而充满力量感的姿势让她故意忽略他的疲劳,贴在他耳边原本的宽慰之语变成了缱绻的舔咬。
游征在她耳边的呼吸越重,甘砂越是离疯狂更近一步。
最后他放她落地,臂弯抄起她的腿弯,迫使她惦着脚尖迎合他,他也发泄性地将她钉在了墙上。
风扇还在呼呼摇头,混杂着奇妙的捣水声,一室的空气不由潮湿暖和起来。
略作清理后,两条搁浅的鱼喘息着赤条条仰躺在板床上,游征探过一手,搁在她的小腹上。
甘砂侧过身,游征的手也自然滑到她的侧腰上,歇足劲后,甘砂越过她跳到地上,背向他捡起内裤套进双腿,弯腰起身时,忽觉脊背传来男人手掌的温热感,游征不知几时坐起来,指尖沿着她的脊背游走,一直到摸不着的后颈,他站起来从背后拥住她。
甘砂拧肩轻顶他的下巴,笑:“也不嫌热。”
他再次确认热度般使劲抱了抱她,然后才松开躺回床上,也抬腰提上裤衩。甘砂又空档穿上一件背心,睡到他旁边,两个人填满一米五的板床。
半响无话,两个对着灰白的天花板各自发呆。
甘砂支起脑袋,目光落在他胸口略显狰狞的纹身上,伸出一根手指抚摸魔鬼的利牙,受不了痒的躯体在指尖下颤了颤。
“画的是什么?”她开口。
游征压低下巴瞥了眼,好像自己也记不得一样,“凶残吗?”
甘砂焦点离开纹身,眼波逡巡在他脸上,她探手捧了下他的脸,拇指指腹摩挲落拓的胡茬,看着他的眼神从清明渐至迷惘。
“为啥纹这个东西?”
这个男人藏了太多谜底,每一个谜面都在他身上有迹可循。
游征也侧过身,扶着她的腰,与她四目相对。甘砂觉得可能有故事听,放下手枕在脑袋下。
“我……”游征像确认自己在她眸子里的倒影,缓缓开口道,“十八岁那年报考警校被拒……”
游征从未亲口提过,甘砂心中风云万千,觉着应该表现讶然,亲热过后还未来得及戴上面具,表情尴尬起来,只听游征果然说:“你知道的吧。”
她眨眨眼,悬殊的身份出其不意浮出水面,她有些无所适从。游征反倒无所谓地笑笑,“那会年少轻狂,觉得既然做不成警察,那索性当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所以就去搞了这么个鬼东西。”
甘砂又觑了眼那“鬼东西”,说:“你在当坏蛋方面有什么建树了?”
游征眸光忽亮,面露邪笑,道:“勾引了一个警察。”
甘砂面色一僵,旋即笑开,抡起拳头轻轻捣在他左胸口,恰好是在纹身喷薄而出的地方。
“坏不坏看里面,并不是随便烙个魔鬼印记就能当它的奴隶。”
他张手包住她的拳头,拉到唇边在她虎口印了下,“我知道,那时候心灰意冷,找点东西发泄而已。之后洗掉麻烦,也就懒得理会了。”
甘砂抽出拳头,抵着纹身悄悄推了推,坏笑道:“小心吓坏其他女孩子。”
游征愣了下,忽地要去捉她的手,甘砂滚到一边,躲开他第一招。然而再往里就是墙壁,甘砂无处可躲,也小打小闹地不想躲,很快被游征手脚并用压制住。
他一腿压着她的髋关节,手肘撑在床板上支起上身,另一手钳住甘砂两根手腕。他低头要吻她,甘砂咯咯笑着扭头闪避,连带游征也跟着一颤一颤。
游征又气又急,在她耳垂小咬一口,恶劣地道:“别跟我玩欲擒故纵,玩一次我就拴紧你一次,让你一辈子跑不掉。”
甘砂忽然通身僵硬,连游征也后知后觉那三个字的敏感与荒诞,身下人不再挣扎,他心头莫名一抽,意兴阑珊翻身睡到一边。
甘砂也如鲠在喉,如果用露水情缘解释他们的关系,他们明白天亮时刻会分离,但何时可称为尘埃落定的天亮,他们无从知晓,甚至天亮只是于他们其中一方而言,另一方迎接的将是永夜之黑。
她悻悻转移话题,轻声道:“你上回不是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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