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话刚说完,就见车后边下来两个人。
“小心点。”陈青醁扶着秦玉甄慢慢走过来。
“小,小姐。”
那两个小厮眼睛睁的比那老黄牛眼睛还大,“小姐回来了!”
一个伶俐的小厮反应过来,几步就跑进去报信去了。
一路劳顿,陈秦玉甄一下来就浑身酸疼不已,她脂粉暗淡,娇弱无力,整个儿一副楚楚可怜样,而陈青醁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憔悴,一套衣冠靴带就没一处干净的地,一身的狼狈不堪。
两人站在一起,便是活生生的一对苦命鸳鸯。
上了台阶,秦玉甄问:“老爷呢?”
小厮忙回答:“老爷在书房正和几位大人说话呢。”
陈青醁吩咐小厮:“那牛车的主人你先请到府上喝杯茶,车上那些东西,你叫人收了。”
小厮忙答应了。
两人刚刚进大门,秦老爷便从那边游廊快步走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官府的人。
“世伯。”
陈青醁拱手道。
秦老爷一脸严肃,他点点头,伸手在陈青醁肩上拍了拍,“辛苦了。”
“爹。”
“甄儿。”秦老爷一开口就是一声哽咽,“……回来就好。
缓了一会,秦老爷回身对那几个缉盗官说道:“要几位费心,还请几位大人早些打点动手。”
“秦老爷放心,秦小姐既然平安归来,我们也就没顾忌了,那些山野草贼,一个也跑不了。”
陈青醁:这是要下死手了。
说话间,只见一群人丫鬟婆子呼啦啦跑了出来。
“小姐,小姐……”
“神天保佑,可算平安回来了。”
这些丫鬟婆子众星拱月般围在秦玉甄身边。
“容少爷,请你来这边说几句话。”一个缉盗官客气的说道。
陈青醁刚要走开,却见那个月亮回头看了她一眼。
陈青醁眼光一偏,头一低,便走开了。
来人问了一些山上的情况,便告辞走了,这边秦府人财无恙,皆大欢喜。
陈青醁回到南院时,冯老四正焦急的等在院门外。
冯老四一见她,便赶忙迎了上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把陈青醁从头到脚看了一回,生怕陈青醁少了哪条胳膊哪条腿。
“没事,就是累,四叔,我先进去换身衣裳。”
陈青醁恹恹的没精打采。
冯老四一边在后面跟着她,一边不停的问东问西,问西问东。
直把陈青醁问得头疼不已。然后,陈青醁就真的头疼了,也许是劳累了一整晚又在山上吹了太久冷风,也许是思虑了太多事情,反正她回来睡了一天一夜的觉后,就真的病倒了。
三两天过去了,陈青醁虽然不至于卧床不起,但头疼鼻塞四肢无力,走几步便要停下喘两口气才行。
丫鬟翠竹端着一个银吊子进来。
“哎,翠竹。”陈青醁有气无力叫住人,“你都给我喝的什么药啊,苦的要命,病怎么还好不了了,瞧瞧,这都几天了。”
翠竹把剩的药渣倒了出来,“容少爷,你别急,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就得好好歇两天。”
陈青醁没法,歇着就歇着吧,反正自己也是闲人一个。
冯老四等翠竹拿了吊子出去,这才走进屋里,见陈青醁半躺在榻上,拿一个毛褂子盖在身上,便啧啧了两声:“你说说你,自己找罪受不是,好端端的去做什么英雄,还能耐了你。”
陈青醁闭了闭眼睛,然后招手叫冯老四过去,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子,说道:“四叔,你去外面一趟,把这方子上的当归换成麻黄。”
冯老四接了过去,“看你焉了吧唧的样,我跟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大哥交代。”
“行了,四叔,你是怕我不死还是怎么的。”
她支起身子,“这药拿回来了就悄悄的换了,别让那个翠竹看到。”
“知道了。”冯老四将方子放进怀里,“我现在就去了啊。”
陈青醁闭上眼睛,这难受的。
外边风生四起,刮的窗纸飒飒作响。
也不知大躺了多久,陈青醁半眯着眼睛醒了过来,外面有人探头探脑的观望了几下,随后有人低了声音说话了:“我看容少爷好像病的不轻?”
翠竹的声音:“比前儿好不少了,这病来得急,哪有那么快就好的,你去跟小姐说,就说容少爷没什么大事。”
“哦,这样啊。”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的人离开了。
陈青醁叹了一声,自从回来之后,她和秦玉甄已经几天没见了。
她怕见,也不敢见。
半个时辰后,小丫鬟桃儿刚刚端着吊子进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翠竹姐姐,小姐来了。”
“小姐来了?”屋里几个丫鬟乍一听,顿时慌作一团。
有丫鬟掀开了门帘,秦大小姐从门外进来。
“小姐。”几个丫鬟忙恭恭敬敬行礼。
陈青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好一会,屋里没有一点声音。
陈青醁微微动了动眼皮。
“去,搬个椅子过来。”
这是秦玉甄的声音。
不一会有人搬了椅子过来,放在了床前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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