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心情依旧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院中随风摆动的几竿青竹。
两个人都不说话,除了翠竹偶尔轻手轻脚的走动外,整个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良久之后,陈青醁终于开口了,“呃,秦小姐。”
秦玉甄假装没听见,抿着嘴没搭理她。
陈青醁咳了两声,等了一会,“其实,秦小姐大可不必这样,我这次是救了你,可是,呃,其实我这人吧,就是见不得别人受难,这要换了别人,我也是一样会搭救的……”
秦玉甄一双美目看过来,“你要说什么?”
“就是,就是秦小姐你太客气了,你看,这又是做衣服又是做鞋的,之前又是送那些什么羹汤的来,这,弄的我多不好意思。”
秦玉甄:……
“你看啊,你天天往这儿跑,这孤男寡女的,未免不太好吧?”
秦玉甄脸色微变,“容少爷,你的意思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未免太不自重了,是不是?”
陈青醁心一横:“这话我可没说。”
翠竹见两人说话不是势头,便忙低头拿着茶壶出去了。
秦玉甄冷冷看着她,两个都是聪明人,这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太心知肚明了。
要换种说法,那就是:亏你还是个名门闺秀,一天天有事没事就往男子屋里跑,这还成何体统!
陈青醁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却又不肯退让。
这两天她也想明白了一些,就世间那些男女之事,都一时难以说的清楚。有那些那门不当户不对的,却偏偏你情我愿,恩恩爱爱,一双佳人一世良缘共天长,还有那门当户对的,到最后却偏偏成了一对怨偶。这些痴男怨女,可到底还是被世俗所容的。
而她们这又算什么,她本就不是那俏儿郎。秦小姐生来傲性,大约只盼着能嫁予那良人,郎有情妾有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她陈青醁连男儿身都不是,两人既不能相亲相爱,也不能一世同枕共衾。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她既求不得,那就该放下,况且像她这些走江湖的,能有几个能善终。既然这样,不如趁早对她的心思做个了断,也免得到时候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一想到这里,陈青醁一时恶从胆边生,她说道:“虽说我在你家住着,可你若天天这般,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单于你秦小姐的声名有损,就是连我,也可能会背负那轻薄浪子的名声,所以,我想,在咱们还未正式成亲时,最好还是避嫌一点为好。”
其实,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如今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何况两人不久就要正式成亲,只要不做那伤风败俗之事,就算平时走的亲密些,也并没有什么妨碍。
而陈青醁故意这样说,那明显就是在羞辱她。
屋里显得更安静了,安静的都不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陈青醁悄悄抬起头,秦玉甄脸色有些苍白,眉目间神色难测。
陈青醁又低下了头,那天晚上,她承认当时对她有过荒唐的想法,就是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动了心,想来想去,许是当时的月光太缠绵,许是秦小姐的美色太过动人。
“容公子。”秦玉甄款款站起了身,“这两天真是打扰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
陈青醁也不客气:“秦小姐慢走,不送。”
古人说的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然,反过来也成:儿女情短,那英雄气就长。
瞧,只要她陈青醁一抛弃那儿女私情,那腰杆子立马就硬了不少,说话那叫一个干脆,那叫一个英雄气概!
不多久,翠竹战战兢兢地从外面探进一个头来。
陈青醁大声问道:“什么事?”
“容,容少爷,外面有人来拜访,说是城西葛家的五少爷,还拿了不少东西来,你看?”
陈青醁:“他?你叫他进来吧。”
翠竹出去没多久,那葛家五少爷就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哟,容兄,好久不见,听说你病了,你看,我这一得空便过来看看你了。”
陈青醁道:“劳五少爷挂心了,请坐,翠竹,上茶!”
葛五少笑着说道:“亏的我还天天在家担忧容兄的身体,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容兄气血饱满,中气十足,看来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嗬!”陈青醁道:“我又不是那弱不禁风的娇娘子,怎么会吹吹风就病倒了。”
葛五少爷笑嘻嘻:“那是那是,容兄武功高强,胆色又过人,万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把秦小姐从那山野草贼手里救了出来,那真是何等的英勇。如今啊,咱们这贇州城里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这秦家的姑爷身手了得,又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才学出众,说你文武双全,将来前途无量。”
呵呵,这些人还真是能说会道。
葛五少爷兴致勃勃:“现如今外面那些官兵,正满山遍野的抓那些盗贼呢,听说啊,这两天已经抓了好几十号人了,啧啧,容兄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去看的时候,那些官兵把那抓的几个土匪,打的那叫一个惨,断手断脚,一身鲜血淋漓不说,有个土匪钻了一个空子想逃,被几个官兵抓住后,一顿乱砍,最后被人拿刀从耳根处齐脖子就这么‘咔嚓’一刀,人头当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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