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醁心中有愧,“在下不才,多感小姐那几日的厚待,那天是我一时愚蠢,伤了小姐的一片情意,现在说什么也无可补救,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是来诚心来和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要为这事再生气。
“我生什么气!”秦玉甄转过头瞪她:“我不过是个愚昧不知礼数的人罢了,比不得你容少爷,有才学,知书识礼,又懂什么男女有别,就连糟践人,都是那般杀人不见血。”
陈青醁听她这样说话,心里无比难受。
“你别这样说,苍天可鉴,我便是糟践谁我也不会糟践你,那天我有口无心,说话不过脑子,才寒了你的心。自你走后,我就悔罪不及。这些天我几次想来见你,可都自感没有颜面,我这样的人,混账糊涂,有什么罪孽死活由我来受就是,可是,我不想你来受这个委屈。”
秦玉甄:“现在说这个能有什么意思,我好不好的,又和你有何干。”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这事要认真说起来,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陈青醁语气低了下去:“不论你原不原谅,我今天来,还想和你说一句……我……我……”
她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吭哧了半天,抬头瞟一眼秦玉甄,又把头低下。最终,那句“喜欢你”还是没能说出口。
秦玉甄冷眼看着她。
陈青醁磨磨蹭蹭,有些嫌恶的瞥了瞥傻站在一边的卉儿。心里骂道:没点眼力见,你说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玉甄最后看了她一眼,绕过了眼前人便径直朝前走了。
陈青醁转身看着她离去,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姐,你看那容少爷,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东西……”
……
陈青醁苦笑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时间慢慢过去,陈青醁终于挪动着脚一步一步往回走。
过中庭时,有几个秦家的护院正拿着刀枪在操练。
因为秦玉甄这次被劫,秦府上上下下痛定思痛,本着亡羊补牢的策略,他们个个开始勤学苦练。不单是这些护院,就连那些打杂的小厮,扫地切菜洗菜的婆子,都时不时拿起手里的扫帚簸箕或菜刀擀面杖像模像样地挥舞几下,那架势好像恨不得立马遇上几个山贼,好给他们显摆一下自己的厉害。
“容少爷。”
“容少爷好……”
那几个护院见了她,一个个练的更加卖力了。
“嗬~哈~嘿哈~~”
陈青醁心情郁闷,看有几个拳脚功夫不错,便停下脚步观望了一阵。
最前面那个赤膊上阵的好像是护院头领,只见他手臂上肌肉暴起,手里拿着一把九九八十一斤的关王刀舞的虎虎生威。
那么重的刀,光拿在手上就够吃力了,也难得这人这么勇猛。
这个护院头领见陈青醁看他耍刀,便一心想在这位容少爷面前表现表现,那一把刀在手,横扫竖劈,舞的那叫一个撼天动地翻江倒海。
陈青醁呆呆地站着,直到那人把一套刀法耍完,这才挪开脚步继续朝前去了。
那人一见她转身,脚下顿时一个踉跄,手里的刀差点就飞出去了。
“我的娘咧,可累死我了。”
——
陈青醁回到南院,刚一进院门就看见了蹲在石阶上的冯老四。
陈青醁心里一堵,便假装没看见人一样昂首阔步从另一边上了石阶。
“嘿嘿嘿,容少爷。”
冯老四赶上前去,“我们这有话和你说呢。”
前几天冯老四苦口婆心的劝她早些去秦小姐跟前下个礼道个歉,谁知道这陈青醁软硬不吃,害的两人一见面就横眉竖眼,都几天没搭话了。
“又是什么事?”陈青醁有些不耐烦。
“青醁,我刚刚听人说,今晚王知府要来秦家登门拜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官商一家,你来我往,又有什么稀奇的。”
冯老四一急,说道:“那王知府来便来了,好像听人说,那王公子也要一起来。”
“所以,怎么了?”
冯老四:“还怎么了,上次跟你说的你都忘了?那王家公子以前几次来秦府提过亲,现在他要来秦府,你现在听清楚了?”
陈青醁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听说因为这次剿捕土匪的事,省里下了嘉奖,那些缉盗官个个立功升官发财,那王知府身为本州的父母官,这次来秦家登门拜访,就是要感颂秦府这次出人出力,除暴安良。”
“这不是好事吗?你又急什么?”
陈青醁便说就边进了屋。
“我急什么?”冯老四道:“你是嫌麻烦事还不够多还是怎么着,你要是和那秦小姐好好的,我还用操这份心么,我告诉你,那王公子现在还未娶亲呢,这秦小姐又没正式过堂,他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还问我急什么,我,我看你,还是长点心吧!”
陈青醁脚下一顿,长心?我还有心吗?
秦府后厨里,那些个厨娘正忙着烧火炖汤,洗菜切肉,那些新鲜的菜蔬果子,肥鸡大鸭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果然,才刚到酉时,有就两个禀事的小厮急匆匆赶来了南院,说是请容少爷赴宴。
暮色苍凉,陈青醁披着一件大氅一路走去前院,远远近近的,从前院那边传来了几声轻挑慢剔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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