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赢钱的高兴,输钱的愁眉苦脸,陈青醁虽然输的最多,可她脸上依旧神色自若。
“诶~梅花!通吃。”
这一把又是庄家赢,陈青醁又输出去不少。
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等陈青醁开始坐庄时,也不知是突然借到了哪路东风,她手气开始大好,押多少吃多少,不到半个时辰,就赢了不下百两。
“不好意思。”陈青醁往场上说了一句,就叫杨实,“把这些钱替我收起来。”
杨实喜的抓耳挠腮,伸出手臂将桌上的钱都扫了过来。
几轮下来后,陈青醁输少赢多,林林总总也一共赢了二百余两。
葛五少自己也输了不少,要照这样下去,只怕是越输越多。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钱袋,把手里的牌丢在了桌上,“各位,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散了吧,容少爷,你看……”
陈青醁微微一笑,“确实也不早了。”
桌上那个胖子懊恼地摇了摇头,“真是的,今儿也是走了背字了,输了我差不多五十两……我就不该喝酒……”
杨实喜滋滋的将银子包好,对陈青醁说道:“容少爷,咱们走吧。”
马拴在楼下,一行人作别后,陈青醁便转身往回走了。
杨实一手搂着包,一手牵着马,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容少爷,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一开始我还担心你输钱呢,这些人都是些老赌钱的,我就怕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嘿嘿,谁知道后面竟赢了这么多。”
陈青醁脸上没什么表情,“今天我来这里赌钱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杨实点点头:“知道知道,这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事,给人知道了也不好,容少爷你放心,我嘴巴严着呢,一句话都不会说。”
陈青醁自打从赌行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一回到院里,她就不想说话。
夜色朦朦胧胧,陈青醁半夜里被一场噩梦吓醒,梦里冯老大那双血淋淋的断手似乎还在她眼前颤抖。
冯老大的手是被人砍掉的,临死前,他对自己说的话,陈青醁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陈青醁闭上眼,搓了搓脸,重新躺下。
第二天天光大亮,陈青醁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外面有好些人说话的声音,陈青醁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一会,原来是外头几个婆子拿了几个包袱进来,说是上次给容少爷新制的衣服和鞋子有些已做好送进来了。
陈青醁穿好衣服出去,洗梳用饭完,翠竹和桃儿杏儿几个丫鬟便七手八脚的把那些衣裳翻出来。
“这件不错,料子好,还是今年的新样式。”
“你们看看,还是咱们小姐眼光好,这硬面的绸子拿来做外裳最好不过了……”
陈青醁从一个屉子下面拿出了两张银票放在了身上。
“容少爷,要不你试试这件衣服,这件是蜀绣的,绣工好,颜色也好。”翠竹拿着衣服一脸喜悦地说道。
陈青醁回头瞄了一眼,“先放着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翠竹愣愣地“哦”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这几天容少爷天天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
陈青醁下了石阶,一路出了门,刚刚走到跨院时,却遇见了何管家。
“容少爷,要出去啊?”何义满脸笑容地打招呼道。
陈青醁只好下脚步,“可不是,何管家又在忙啊。”
何义:“唉,别说了,瞎忙,我这还不是被那些人缠上了,一天到晚正经事做不了,还得好吃好喝供着那些大爷们。”
“大爷们?谁啊?”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在这秦府里,陈青醁想不出有谁能让这个大管家头疼。
何义苦笑道:“还有谁,就上次来交地租田租的那些人。”
陈青醁有些好奇:“不是都好几天了,他们还在这里?”
何义道:“要是走了倒好了,就那几个老柴头,固执的很,怎么说都听不进,他们天天吃住都挤在门房里,打不得骂不得,赶又赶不走,我还得管着他们的茶饭,还真是让人头疼。”
陈青醁道:“这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何管家说:“容少爷,不怕你笑话啊,本来咱们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子租子和他们弄僵,不过两百亩地,多几成少几成也不在这上面,可那天你也知道的,小姐发话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青醁想起来了,这事要认真说起来,好像还和她有一些些关系,要是那天她不去秦玉甄眼前碍事,大概秦小姐心情就不会那么坏,心情要是不那么坏,大约也就不会对这些人不耐烦。
呵,陈青醁的自知之明让她突然很不好意思起来,她笑了一下,问何义:“这事你们老爷不管?”
“管?这事是小姐才定的,老爷要是随随便便驳了小姐的决定,那小姐以后还怎么管事?反正啊,这事就耗着吧,这么大冷的天,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
说完后,何义想起什么,说:“容少爷,你今天要出去,那马配好了没有?要不要叫两个人跟着去?”
陈青醁道:“不必了,路也不远,一会就到了。”
午时一刻,陈青醁赶到那个金福客栈的时候,阿顺已经蹲在店门口的台矶下等着了。
他一见到陈青醁,就立马起身走过来,陈青醁也不等他,一路往前面走去,两个人顺着路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才停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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