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城莲花亭离着这里也不算远,从这里望西南边出了街角后再走上七八里路,等过了翠河上游一座桥,再往东边走上几里,便可以看到一片不大的湖,离湖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叫莲花亭的凉亭。
秦玉甄被卉儿秋纭扶下了软轿。因为这个时候天气寒冷,所以来这里的人也稀少。
卉儿看了看四周,有些失望地说:“小姐,咱们是不是来早了,姑爷都还没来呢。”
秦玉甄看着空荡荡的亭子,“咱们先等等。”
进了亭子,卉儿勤快地掏出张绢子将里边的凳子擦的干干净净,“小姐,你坐,我还带了些糕饼来的,等会你尝尝。”
“放这儿吧。”
秦玉甄朝向湖面坐下来,此时面前的湖水清澄见底,要是在夏季,这里水面有荷花荷叶,岸边槐柳花草,好歹能有些可看的景色。可现在已经入冬,时候正冷,湖中残荷凋零,湖边草木凋谢,四下里就剩了些漫漫乱草,除了岸上斜生的一株老柳外,实在没有能入眼的景象。
不过这些丝毫不打紧,秦玉甄本就无心赏景,她眉目盈盈,娴静地坐在亭子里只待来人。
亭子外面,几个小厮和丫鬟在离着不远的地方说话闲聊。
这里地方有些偏僻,又是寒冷的初冬季节,除了偶然走过一两个挑着货担人外,路上根本看不到几个行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辰时来,一直等到了巳时都过了,却还也没见人来。
几个丫鬟小厮或蹲或站,虽然嘴里闲话着,却时不时的张眼四处观望着。
这姑爷,总该来了吧。
正午的时候,天上已隐隐地现出了太阳光。秦玉甄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卉儿给她摆在石桌上的糕点还纹丝未动。
又半个多时辰过后,四周除了风声,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小厮实在忍不住了,他轻声问秋纭道:“秋纭姑娘,你看,咱们都等了两个多时辰了,那姑爷怎么还没来?”
秋纭心里也正没底,她看了看依旧望着远处的秦玉甄,只好说道:“姑爷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这长天大日的,你又急个什么。”
“哦”。那小厮讪讪地挠了挠头,一旁的卉儿不满插嘴道:“还是呢,这里风大,天也冷。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秋纭忍住气道:“你个死丫头,说了叫你别说话,免得又招小姐生气,你这会儿又来架秧子起哄了。”
卉儿嘟嘟囔囔道:“都什么时候了,那姑爷怎么着也该来了吧……小姐早上连早饭都没吃几口,难不成连中饭都不用了。”
秋纭无奈,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姑爷有心要来,这会也确实该来了。
可万一……
秋纭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噤。姑爷要是真不来,这事可就难了了。
她想了想,走进亭子小声问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先回去一趟吧,这里叫人等着就是,若是姑爷来了,咱们也好知道。”
冬日阴灰的天沉沉压在水面上,秦玉甄眼睛定定地望着那湖面,脸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她现在哪儿也不会去,她就在这里等着那人。
秋纭没有等到秦玉甄的话,只好默默退了出来,几个人相对无言。
等待一个人是漫长而孤寂的,一个时辰过去后,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从早上到现在,秦玉甄已经整整等了五个时辰。整整一个白天,她一直等在这里。
凄风萧飒,周遭静寂无声,天上万里阴云埋日光,眼见着天色就要渐渐暗下来了。
亭外的几个丫头小厮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们默默等候着,却谁也不敢再说话,就连一向话多的卉儿,现在也闭着嘴巴一句也不吭声了。
因为谁都知道,这姑爷,是不会来了。
天光一点点黯淡下去,那个该来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暮色苍茫中是一片沉寂。秦玉甄面白唇红,眼神却惨淡无光,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身处寒冷黑暗的冬夜,这冰凉刺骨的寒冷让她止不住有些颤抖地抱紧了手臂。
秋纭看的有些心酸,再等下去,怕是就要天黑了。她站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走进亭子小声说道:“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要不,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秦玉甄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她坐在这里,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过了天荒地老。她心神恍惚,那人的绝情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抬起头,眼中已经毫无神采“……秋纭,她没有来。”
秋纭想起昨天那人转身离去的身影,心不由就冷下了半截。
那个人是不会来了,她不会再见秦玉甄。是了,昨天她又何曾答应过秦玉甄会来,这一切,不过是眼前这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小姐,咱们走吧,咱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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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九月下旬开始,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天气就变得愈发寒冷起来。北风一起,那便是阵阵的寒意。就是没有下雪,那风也吹得人彻骨透心的寒凉。
这几天秦府上上下下着急忙慌了起来。
秦玉甄自打那天回来后,当夜就开始病倒了。许是那天经了风受了寒,虽然第二天早起喝了点汤药,但是,病来如山倒,不到两天时间,不但没有好转,她的病还越来越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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