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 这, 这是堂少爷吧?”
那婆子有些吃惊,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这邋遢潦倒的人,“还真是, 堂少爷,你, 你这是?”
秦天望双眼无光满脸短髯,他拿手放在嘴边重重咳了一下后, 抬起下巴朝着秦府墙里问:“你们小姐不是说病重了么?怎么, 还行不行了?”
“瞎说!”那婆子一下提高了声音, “咱们小姐如今好着呢, 谁说不行了!”
“不是,现在这外头不是都说她病的无药可医?”秦天望不信, 这人都一病几乎病死,怎么一转眼又好了。
“堂少爷, 咱们小姐的病早好了,耳听为虚, 眼见为实, 这外头的闲话,你听听也就罢了,那些个风言风语,又能有几句真正的。”
“你, 你说的就是真的?”秦天望怔在那里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婆子道:“千真万确,堂少爷,我骗你做什么,就前几天我还替东院熬过两回药,咱们大小姐不但病好了,指不定过些时候好事都要成了。”
“好事?什么好事?”秦天望一听秦玉甄病好了就开始上火。
“就是……”
说到这里,那婆子撇了撇嘴,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反正和你说了也没用,堂少爷,老身还有事要做,你先让让成吗?”
秦天望心中一把无明业火顿时燃了起来,他眼睛一瞪,恶狠狠道:“我叫你说你就说,她秦玉甄什么好事就要成了,那个什么狗屁新科举人不是早就退定了吗?”
“呃,这……”这婆子见秦天望暴躁起来,一时吓得瑟瑟乱抖,“不是那个姓张的,是之前那个容少爷,也不是真的容少爷,我听东院的人说,好像,好像真实是姓陈的,哎呀,反正就是咱们府上以前那个姑爷……”
“等等,你是说,是之前那个从京城里来的容醴容少爷,后来又被下了监牢的那个?”
那婆子一拍大腿,“可不正是,如今正住在咱们府上呢……”
“哈!”秦天望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他简直就不敢相信,“那姓陈的怎么还敢回秦府?”
“堂少爷,你这话说的,那姑爷怎么就不能回秦府了,要不是姑爷回来的及时,咱们小姐只怕就不能够了,原先小姐和姑爷闹成那样,咱们还以为铁定不成了。谁知道,过了这么久,咱们小姐又回心转意了。自打姑爷回来后,那是日无一刻不陪在小姐身边,小姐的心情呢,也好了,药也肯吃了,病也慢慢好了。两人这般相亲相爱,堂少爷你说说,咱们秦府是不是好事要近了?”
“是是是,好事,好事,这么一个可意的郎君,可不是好事。”秦天望连连冷笑,“我说呢,这人怎么就找不到,原来是在这里。”
那婆子又想起来了什么,说:“堂少爷,话我都和你说了,要是别人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出来的。”
“……呵呵,你放心,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还要替我做件事才行。”
……
秦天望向她招招手,弯下腰小声说了几句。
“啥?这可不行,我看何管家肯定不会通融,更何况我只是在后院做粗活的,你要见老爷,我,我也办不到啊。”那婆子一脸惊慌说道。
秦天望撇着嘴笑笑,“通不通融不用你管,你那后院不是有个角门么,到时候,你就给我把门开了就成。”
那婆子无奈,想了想只好答应下来,“那成,到时候你一定别和人说啊!”
“那是那是,走吧走吧。”
秦天望不耐烦挥手叫这婆子赶紧走。
“呵呵,秦玉甄啊秦玉甄,你倒是痴心,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秦天望按耐不住心里的兴奋,一双又小又圆的眼睛差点放出光来。“老天助我,秦玉甄你且给我等着,我要是进了秦府,就叫你了不得。”
哼哼,到时候,那秦老爷子知道自己女儿和那姓陈的竟是虚凰假凤,啧啧,一想到那场景,秦天望一张嘴就笑得合都合不拢。所谓乐极生灾,秦天望高兴地过了头,没留神上面阁楼有人吱呀一声开了窗,紧跟着,一盆冷水照着他头顶上呼啦一下倒了下来,湿淋淋的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秦天望瞪大眼打了个冷战,几乎不曾一下撅了过去。
“谁?谁他妈的眼睛瞎啊,啊~没看到人在下面啊!”秦天望狼狈不堪,他硬着头扯开嗓子骂了两句后,已冷的两脚抖个不停站都站不稳了,见没人应,秦少爷的脸气的简直比冬瓜还青了,“有胆的就出来啊,看我不打你一个死!”
“……他奶奶的,真冷死我了!”
过了十九后,天气愈发寒冷,早上天色晦暗,上午连着下了一些雨雪后天气更显阴沉,风雪交加,寒湿入骨。
秦府东园里,除了左右厢房,连着两边耳房都烧了炭盆。
陈青醁这些天每天都要来东院一趟,无论早晚。
“姑爷,你来了。”
屋子里头温暖如春,秦玉甄靠在妆台前的椅上,这个时候,她刚刚吃过药,洗脸卸妆,再等不久就要歇下了。
屋里就秋纭一个丫鬟,她停下手道:“我去叫人进来倒茶。”
陈青醁在门边站着,也不进来。她和秦玉甄,一个站一个坐,隔着屋里的一张金丝檀木圆桌,两人在镜中远远对望着。
“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还过来?”秦玉甄镜中的一双明眸缱绻含情,这些话更是问的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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